最终,直到最后的最后
对黄明昊而言,我都只是个外人。
见面时会交谈,偶尔会彼此微笑,甚至我还碰到过几次他的手。
即便如此,我对他来说,除了认识的人以外,什么都不是
对于我喜欢的音乐,我讨厌的食物,以及我从哪里搬来,直到最后他的一无所知
要说我对此没有一丝怨恨,那是在说谎。
在学校正门前与其他同学交谈的黄明昊擦身而过的时候。
远远的望着他在打工地点一一一大学附近的商务中心门口,温柔的安抚迷路的女孩的时候
我甚至还不曾一次,两次心生无名火。
为什么那双眼睛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呢?
与其说这是冲着他而去的怒火
不如说这是对站在隔在两人之间的透明墙壁面前,除了与立在原地之外别无他法的自己的憎恶。
在对对方一无所知这点上我也是一样。
对于黄明昊喜欢读恋爱小说,讨厌喝柠檬汁,甚至连他就住在离购物中心不远的那栋位于河边,日照良好的公寓里的事
我都是在他"死"后才知道的
如果那时,我哪怕有一点儿勇气
如果我向他表白,抱住他
他会回应我吗?我能拯救他吗?
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妄想。
黄明昊被他们夺去了一切,像抹布一样被丢弃。而那时的我不仅没能阻止,甚至对此毫不知情,这才是现实。
那么我现在的所做所谓是为了什么呢?
我既然知道一切都已太晚,也明白黄明昊和我终究只不过是外人,却还要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答案很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这只是一种现象。
就像铁块倒进水里会不断下沉,就像对沙堆的城堡在海浪的拍打之下会悄无声息的崩塌一样。
现象只是依照既定的物理法则使世界发生改变,没有任何意义。
"喂,你觉得呢?"
我冲着伏在地上的那家伙的后脑勺重重敲下第二击,那家伙一边惨叫,一边四肢抽搐
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第六击
在举起第七击时,我停下了手。叫声和抽搐都已经停止了。
那张布满了恐惧和痛苦的脸贴在地上,最后的猎物彻底断了气。
四周被昏暗的天色和冰冷的空气所支配了。暴风雪一边发出妖魔般的咆哮,一边摇晃着水母船。
我把钝器扔在地上,开始着最后的工作
剩下的事情并不多,只要把我自己从这个冰雪的牢狱中消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