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幽幽转醒,眼底一片朦胧。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令鬼王久久不能回神,他的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茨木的味道,就在最后一刻。
鬼王捧起他的臉,輕輕的啄在了他鬼將的唇瓣上,虔誠而又真摯,一如當年鬼將的痴痴追隨。
鬼王覆指而上,輕點嘴唇,回想起夢里的味道,卻聽聞一道鈴聲,清脆悅耳。
鬼王心神一震,睜開眼睛,四下張望,口中呢喃:「茨木?茨木?是汝回來了嗎?是汝嗎?
鈴音又響了幾聲,還是那樣的清脆悦耳。
鬼王心里兵荒马乱,神情像极了被母亲遗弃不管的小孩,模样悲伤而又执呦。
为何?赠尔之金铃,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是汝回来的音讯,而现在,汝又在那里?吾之鬼将?
鬼王的眉目被痛苦侵染着。
茨木就像一棵绚丽而梦幻的樱花树,樱树根,本不深,只靠着吸食死人的血肉,才能在枝头开出最美丽的花朵,粉色是梦幻的颜色,映得茨木的脸有些娇俏。
鬼王突然想起一句话,:“茨木便是这樱花,在枝头美的绚烂多姿,却在他最美的时刻,飘落下来,他是为汝而落下来的,酒吞童子。”鬼王闭上眼暗暗思考,原来千千万万的人都看出了茨木对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眼瞎心盲,自己与自己较劲,还自以为是的爱上了鬼女红叶。想来如笑话一样,但自己却是主角。
痛吗?痛。
空荡荡的心口没有一丝跳动。鬼王又想起来,那个鬼子,有一颗人类的心脏,这也怪不的他这么傻了。鬼王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腔上,没有跳动,像一滩死水一样没有活力。
鬼王感觉到,手腕上有一物冷硬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颗铃铛。鬼王哑然失笑,:“吾说茨木为何还没有回来······不是他没有回来·····只是他早就回来了······”鬼王用鬼气感受着铃铛,此刻他多么想要,着铃铛里有一丝属于茨木的残魂,只要是一缕也好。
鬼王失算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是,鬼王又怎么甘心?鬼气渡了一遍又一遍,却未见丝毫反应。鬼王颓然,眼底不见清明。
他的鬼将哇,确实也是这世上最狠毒的妖,他当时是应该很烦本大爷吧,本大爷那样颓然,迷茫,实力又低微,所以,所以,他才如此果决,连一丝残魂都不愿留下。
鬼王痛苦的锤着山中的大石,手臂被石砾剌的鲜血淋淋,他不管不顾,他此刻就像一个疯子。其实,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还活着。
但转念一想,这副身体是茨木给他的,怎么可以伤害?于是他又机械麻木的停下动作。
他真的,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
鬼王看着手心里的铃铛。他还记得,当时他随手扔给茨木的一个铃铛,被聪明当成稀世珍宝,一直一直都戴在脚腕上。他还记得,当时挂在茨木脸上的笑容,是多么耀眼。
一个在记忆里笑靥如花,另一个在现实里泪流成海。
果然,只有傻子与傻子才般配。
鬼王自嘲笑笑,又想到了茨木。
大抵是那傻妖最主动的一次了吧。可是,当时的自己却残忍的拒绝了他,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茨木小心翼翼地问:“挚友?可以吻吾一下吗?”
又仿佛看到了那妖晶亮的眼眸,此刻的鬼王笑了,脸上的笑容与泪水交织,有点突兀,:“当然可以,傻妖。”
看着锈迹斑斑的铃铛,鬼王的喉头发出嘶哑的声音。
铃铛清响,是一个冰冷而深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