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叶星辰的作文就被公开处刑,粘贴在了公告栏,公告栏前一群人围着,学弟学妹还不停地嘲讽玩弄。
下课期间,教导主任开着广播训斥了这一严重的现象:“……九六班的叶星辰和夏凌空,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搞什么暧昧?你们两个男的我都替你们害臊……”
不一会儿,门外就围了一群人,有的指着叶星辰大笑,有的还朝他们扔纸团,“谁说上次表白墙的照片是假的?人家教导主任都来石锤了!”
坐窗边的同学急忙关上了窗,门外的又要打开窗,双方争执不下,陈艺濛跑到门口推开他们,说:“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一个男的在外面喊话:“你们俩不害臊的有本事出来啊,是不是男人啊!”
叶星辰的脸通红,只低着头假装写作业,装作没听见。
夏凌空拿起旁边一个同学的水杯,气愤地走到窗边往那个男的脸上一泼,仇视着他:“你说够了没?”
那个男的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六班和夏凌空打起来,叶星辰忙跑上去推开两人。
众人推搡了好久,直至班主任来了才散开。
班主任把夏凌空和叶星辰叫出走廊,班里的同学窃窃私语。
“你们,和家长说一下,什么时候退学吧。”
叶星辰诧异地抬起头,夏凌空问:“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
“你们,触犯了道德底线,行吧,我们班实在容不下你们,你们,就当还学校一个清净吧。”
夏凌空愤怒地想向前争辩,被叶星辰抓住了手臂,他说:“好。”
夏凌空又心疼地看了看他,被他拉回了班里。
晚上,他们回到宿舍,叶星辰疲惫地坐在床上,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胡乱些那篇作文,也不会……”
“我不怪你,我觉得你写得挺好,况且你还获奖了,错的是他们!这个破学校迟早会倒闭的!”
吹哨了,整栋楼瞬间陷入了死寂。
叶星辰拿起了躺在地上的吉他,靠着窗,这里恰好能看到整个宿舍。他对夏凌空说:“趁现在大家还没睡,”
夏凌空红着眼看了看他,说:“好。”
他们相互依偎着坐在床边,叶星辰弹起了吉他,夏凌空在一旁唱着歌,好像在痛斥着这个社会。
他们铐着锁链,肆意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他们不管别人的言语,只静静地享受着舞姿。
一时间红了眼,彼此都懂对方的心。一霎那,好像万籁俱停,唯有心跳牵动着彼此的心。那是言不尽的心酸,五年来的恩怨在那一刻都释怀了。
夏凌空轻轻擦拭叶星辰的眼泪。
“只要往后是你,我会把所有的恶语当做祝福”
所谓的普遍的看法,传着传着,一时竟成了真理,被当做匕首,狠命地刺向无辜的“异样者”。
沾满鲜血的双手,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罪人,在他看来,至高无上的法官也逃不了“恶魔”的标签。
楼下亮起了微弱的灯光,有的同学陪他们一起合唱,舍管于心不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星辰弹完后,楼上不只是哪位学姐大喊:“加油。”
随后一声声的加油遍布了整栋楼,夏凌空看了看叶星辰,说:“看吧,这就是别人给我们的祝福。有这么多人支持,你还怕什么?”
叶星辰没有说话。
“我不管,他们已经默认你是我男朋友了。全世界都要同意了就你不同意!”
叶星辰说:“早点睡吧!”说完就跑上床睡去了。
太阳没照到的地方,花儿也翘首以盼着温暖。
叶星辰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头有点疼。好不容易才盼到了黎明,他就被叫家长了。
叶剑雄从乡下赶过来,他身穿着工作服,鬓角已经花白,双眼无神,显得很憔悴。他在办公室苦苦哀求着老师,又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讲好话,最后给他塞了点钱才草草了事。
叶剑雄跟着他们俩回了家,他在阳台一支一支地抽着烟,白色的烟雾熏的甜橙难受。
他用长茧子的手擦了擦满是褶子的脸,走进客厅,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也高二了,现在不好好学习,来年怎么办?整天搞这些事好玩吗?”
说着咳了几声,又说:“夏凌空,你当初要留在这我也没阻止你,我希望你能够带着星辰好好学习,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
他们两个低着头没说话。
叶剑雄坐久了觉得别扭,就回去了。
他们俩也就回了学校。
他们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耳边总有嘲讽和辱骂的声音。
傍晚。
王浩轩带着他的小道消息来找夏凌空,俱他得知:隔壁班的祁一周日很早就回来了,还有人看见她进了六班,随后王浩轩就跟着她,亲眼看到她把夏凌空的礼物扔进垃圾池。
夏凌空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他和叶星辰讲诉了这件事,叶星辰也表示没关系。
周末回家后,他俩感到身心疲惫。
叶星辰:“你之前说的圣诞礼物没给成,有没有补给的?”
“啊,补给?”
“我好歹都送你礼物了,”叶星辰想了想说:“你给我看看那些小纸条呗。”
“你怎么知道,我有的。”夏凌空有点意外。
“我之前无意间看到的。”
夏凌空带他进了房间,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递给叶星辰。
叶星辰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全是千纸鹤和星星。他看了一眼夏凌空,又打开另一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打开来看,用拙劣的字迹写着:
“今天我吃了橘子,你最爱吃的。”
还写着时间——已经是三年前的了。
他又拿了几张出来看:
“临边的屋子爬满了爬山虎。”
“我们种的向日葵开花了!”
“李奶奶家门前的枇杷树被砍了。”
“向日葵死了,好可惜啊。”
“我获奖了,你看得到吗?”
“他不会回来了。”
夏凌空说:“这些,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只是,快递晚了。”
叶星辰有点颤抖地说:“晚了五年?”
夏凌空放下手中的东西,抱住了叶星辰,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不想再放手了,五年太难熬了——一个人的五年太久了。
“我们,能一直相拥下去吗?”
叶星辰挣脱了他,说:“我不知道。”他很迷茫,他甚至丢失了自我。
他们约好了去找陈艺濛。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随后陈艺濛就怒气冲冲地跑出来诉苦。
他们坐在大榕树下的小板凳上。
“我不就买些海报吗,至于吗!还有他居然说学英语没用,不允许我以后读外语!”陈艺濛生气地说。
“没事没事,你要坚持你的梦想!呃,你的海报确实多了点。”
“真的?我已经很久没买新的了!”
陈艺濛父母一直希望她能够像她爷爷一样做个医生,也看不惯她整天泡在网络里看着爱豆。
陈艺濛话题一转:“对了,还有几天就可以看流星雨了,赵南柯说话算不算数啊,他说好的带一些天文望远镜回来的,最近也没见他出声。”
专家报道下周六就会有流星雨看,他们几个约定好了在天台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