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狭路

乔一隅住的是普通的小区，楼上白色的漆掉了几块，显得有些破旧。

车停在一栋楼下，江砚打开车门，把怀里的二乔递给乔一隅，提起行李箱上了楼。

乔一隅还有一篇新闻稿要改，吩咐她冰箱里有零食和酸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江砚在房子里转了几圈，从冰箱里翻出一盒芝士蛋糕味的百醇“咔咔”地咬着，闲着也是闲着，江砚索性从包里掏出数位板，开了直播。

“下午好”江砚叼着百醇，懒懒散散地冲直播间里的观众打了个招呼。

她的画风好看，更新也不算慢，和一些大IP也有过合作，在网上有一大批粉丝，直播刚开始已经有挺多人进来了，听到她打招呼纷纷回应——

【老师下午好！】

【每日一吹老师的声音真的好听！】

【老师今天怎么突然开直播了？】

“最近打算搬家”江砚顺口回答“行李得过几天才能托运到我现在的城市，所以暂住在朋友家，比较闲。”

【哦哦哦】

【老师搬家要注意安全！住比较安全一点的小区！！】

弹幕刷了一片回应，江砚扫了一眼，声音依旧懒散“今天画的是稿子，应该是稿主的自设。”

她打开音乐软件“想听什么歌？”

弹幕上立刻报出了一堆歌名，基本上没有重复的。江砚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先放我歌单里的歌，等一会儿再放你们选的。”

粉丝们自然没意见，江砚在自己的歌单里随手挑了一首英文歌，女歌手略带一点沙哑的嗓音在房间里传开。

江砚转了一下手中的笔，伏在桌子上开始画。在直播间的人大多是学生，只是开着直播并不一直盯着。

这幅画她本就构思得差不多了，画起来速度很快，两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一大半，只差一些细节，江砚伸了个懒腰，这时，播放的歌正好切了一首。

空灵又带几分妖气的前奏响起，这首歌并不是由歌手演唱，而是虚拟歌姬唱的，经过反复调节的机械声音不仅没有显得不贴曲调，反而多出一种特别的美感。

弹幕瞬间爆炸：

【老师还听姜言的歌！】

【呜呜呜这绝对是姜言的歌！！他的歌就是这种感觉！！！】

【姜言老师的歌tql！！这种风格谁都模仿不出来！！】

【姜言yyds！！】

【我喜欢的画手还听我喜欢的词作老师的歌！！！双厨狂喜！！】

弹幕跟着刷了一片【双厨狂喜】

江砚弯了弯手指，想关掉音乐，却最终没动。

姜言是几年前网上很有名的一个人，他又会写词又会作曲，风格又很独特，出歌速度还很快，平均一个月两三首，只是他从来不请真人歌手，从来都是由虚拟歌姬演唱，倒是有很多人翻唱他的歌，那时候，他的粉丝数量几乎能抵得上一个当红明星了。

只是六七年前，他突然从网上消失了，任凭粉丝怎么哀嚎，多少电视剧、电影用天价请他写歌，都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弹幕上有人在提醒一直刷姜言的名字不太好，粉丝们也开始道歉，江砚垂着眼睛，过了一会儿说“抱歉，今天就这样吧，先下了。”然后不管弹幕上的挽留，直接关了直播。

江砚靠着椅背，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穿外套准备出门。

她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国外飞回来，又直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只吃了一袋百醇，此时也有点饿了。

江砚拿了门口花盆里乔一隅放的备用钥匙，走出乔一隅家，一边下楼一边用手机搜索着周边的店铺，盘算待会儿吃点什么，却在一楼被一个人撞住了。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穿了一身黑，黑衣黑裤，甚至还带着棒球帽和口罩。

江砚微不可见皱了一下眉，刚想出门，却被拦住了。

“抱歉，可以帮个忙吗？”那个人比江砚高十几厘米，垂眼看着她，眼尾修长清隽，声音也很好听，淡淡的，偏偏尾调上扬，懒散中有一点嚣张。

江砚抬眼望去，发现自己认识这双眼睛。毕竟她两三个小时前才见过对方的巨幅海报。

她在一个破旧小区单元楼里，和当红明星秦衍——

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