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长的好,话也自信,梳成高马尾的头发在阳光下仿佛都闪闪发光。
马车内的人眼睛盯着青年,喉咙里面闷出几个低沉的音阶,身边人见此皱了皱眉有些关切的询问。
“殿下,你怎么了?”
李承泽没事,发现个一样有趣的人。
李承泽走吧。
说着放下轿帘,没了留恋,表情也冷了下去。
这边阳光下
降客你笑什么?
范闲笑完才想起来这人说的冷酷无情的话,脸上瞬间没笑模样了。
降客?
下午
降客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范闲房间内,这人已经问了百八十遍了,范闲从刚回来就不跟他说话,脸上也一副平静的模样,看的降客心里发毛。
降客是因为什么?你说话呀。
范闲像是终于撑不住冷面的表情了一样,委委屈屈的瞥了他一眼。
范闲你说跟我不是朋友。
青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坦率的看他。
降客我们认识几天,范闲,我的朋友可不好当。
范闲磨了磨后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这么奇怪,酸酸的。
范闲你还说跟我萍水相逢,不是朋友,连任何关系都没了吗?
降客犹豫了一下,迟疑的开口。
降客这个是我的系统里面连缀的词,顺嘴说了而已。
降客你想要什么关系。
青年金色的眼睛看的久了就能看到机器冰冷的零件,但因此也清澈的没法直视。
范闲皱着眉认真思考,然后抬头看围着自己转的机器人。
范闲你的朋友门槛在哪?
降客大概是认识久,有生死之交的条件吧。
降客没人是我的朋友,你想当我的第一个朋友?
范闲第一个…
范闲揣摩了下这个词汇,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当即点头答应,睁着双勾人的眼睛对他笑。
范闲那你得给我留着第一个的位置哦,前辈。
这还是这几天来范闲第一次称呼他前辈这个叫法,之前的话都没什么特别的指向,但是看着这双眼睛,降客忽然有些不舒服,分不清的情绪,他只能感觉自己的系统似乎在警报。
降客怪人,没人想跟一个机器人当朋友的,你只会是第一个。
这话说的随意,眼里面的的金色连流淌都看不见,静静的仿佛凝固住了,只有细微观察才能看见沙砾在晃动。
范闲哦,那我岂不是唯一一个了。
这人又在释放自己的魅力了,降客想了想,最后认可的点头。
匆匆过去几日
雨季的天空露出阴霾,在外面大声说话也只能听见一丝的声音。
范闲在这天有些狼狈的回范府,沉默的打开房间,沉默的跟房里面的人对视,像是累极了一样,疲惫的叹气。
老金头女儿也因着这毫不相干她的事死了,范闲被愧疚的情绪裹挟,不光是对于金家姑娘,还有老金头,此刻疲惫的想要缩在被窝里面独自消化,却忘记了房里面有人霸占了自己的床。
降客不需要吃东西,看见食物也只是兴致松松的拨弄,被雨声冲淡的吱呀声还是吸引了这人,抬起淡淡的眼睛,盘坐在榻上看他。
降客吃点东西。
两人缄默了一会儿,终究是降客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先开了口,没关心他精神问题,也没关心他是不是会生病,捡着个桃花糕往前递了递,眼神认真纯粹。
范闲往前走了走,留下一串带着湿泥的鞋印停到他面前用手接住这好意,平静的坐到他旁边,平静的着往嘴里面塞糕点,仿佛想把自己呛死。
降客你想死?
降客淡淡开口。
范闲霉唔…有…
说话间被呛的直咳嗽,眼尾都咳得发红,可怜兮兮的,让他身边人有点心软了,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范闲唔,谢谢。
等到他喝了降客才又开口问。
降客受什么委屈事了,这么折磨自己还不如去报仇。
范闲怔了下,忽然想起来这个人跟自己是同频的,时代也是相同的,在这人面前自己仿佛赤裸的,什么心事都被看穿,不禁有些羞耻。
范闲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确定我受委屈了?
降客意外的看他,随即挑了挑眉,这些天学习人类表情也算显著,这种精细的表情都如火纯青,更有点人情味。
降客不是你受委屈你难过什么?别的事你至于这种表情嘛?
这话犀利的范闲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又哑火,等到想出什么话题才缓慢启唇。
范闲想听事情发展结果嘛?
降客我拒绝,我怕我CPU烧了,我的系统最近要更新呢,可脆弱了。
范闲心情好了点,乐哉哉的拍拍他的后背,坚定嘲笑。
范闲兄台呀,好好休息吧,别动脑了,免得烧坏了小小的脑仁。
等到这人走了后降客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可谓是反射弧的强大,也许是因为他说的不让动脑了。
降客啧。
降客好卑鄙的人类。
正在走路的范闲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头想起什么忽然发笑。
王启年大人?您可不要疯啊!
范闲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就事论事的语气怼人。
范闲老王,想象力太丰富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