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肴光变成白幽的样子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当初他不惜一切代价夺走了白幽的样貌、白幽的神之眼、原本属于白幽的一切，再把他封印。就是为了让他体验自己以前的生活，那种无力而又绝望的生活。

当年他眼睁睁的看着伏珑死在白幽和魈手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的看着他心爱之人的身躯就那样倒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明白为什么。他只知道是魈和白幽杀了他心爱的人，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要让白幽和魈体验他曾经的滋味。那种无力和绝望。

肴光一早便离开了望舒客栈，今天，是伏珑的生辰。他要去看看他，这是肴光一直以来的习惯，无论是变成白幽之前，还是变成白幽之后的这十年间，一直都没有忘。因为如果自己也不去看伏珑的话，就没有人会去看他了。

当肴光来到伏珑的墓前，他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或许应该说是神。

摩拉克斯。现在应该称他为，钟离。

“钟离大人……您怎么来了？”肴光很是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钟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现在是白幽的样子，他告诉自己不能慌，钟离或许就是来看看。

“我只是来看看他，毕竟今天是伏珑的生辰。”钟离低头看着面前的石碑，虽然被风雨冲刷，却也掩盖不了有人精心呵护过，“那么你呢，又是为什么而来呢。”钟离用余光瞟向肴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我当然也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肴光的额前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是吗。”钟离抬起头，转身看着肴光，“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呢。”

“我……”肴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我换个问题。”钟离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肴光，“我该怎么称呼你？白幽？还是，肴光？”

“……您在说什么啊钟离大人。我当然是白幽了，您为什么要这么问？”肴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是吗。”钟离盯着肴光。

“当然了钟离大人。”肴光努力的扯着微笑，他能感觉到钟离眼里的威压和试探。他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再牵强也要装下去。

钟离离开之后，肴光便踉跄的走到石碑前瘫坐下去。他靠在石碑上，喃喃自语起来。

“伏珑……你说我这副模样……还能维持多久呢？”

钟离离开后，并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魈或者其他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没必要出手。

过了一会，肴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离开了。即使被钟离发现了，在真正的白幽被发现之前，他依旧是“白幽”。

肴光回到了望舒客栈后，又挂起来白幽标致性的笑容。看到了坐在屋梁上的魈，冲他招了招手就上去了。

魈在夜晚很少睡觉，所以清早他就看到白幽出去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和白幽平时都会去清理那些魔物，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因为清理魔物而一早就离开望舒客栈。

白幽走到魈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空气一时间就变得有些尴尬。

魈低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肴光，“你今天的药喝了没。”

“……啊啦，早上走得急，忘记了嘛。”白幽愣了一下，冲魈吐了吐舌头。

魈叹了口气，让白幽先回房间等着，自己去给他煎药。说完便跳下了屋顶。白幽看着魈离去的身影，多像当年伏珑对自己啊……可惜了，自己终究不是白幽。

如果魈发现自己不是白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他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很痛苦？还是说，觉得无所谓？想到这，肴光勾起了嘴角，呵，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的模样啊。

魈按照惯例来到望舒客栈楼下的厨房，拜托了言笑之后就坐在一旁等着药熬好。其实今天早上他看到肴光出去了，仔细一想却发现与白幽平时巡逻的方向完全不一样。这个情况...好像是从十年前开始的……那个方向通往的地方自己印象极浅。仔细想来，以前白幽不管去哪都会和自己说的，但是从十年前开始，白幽好像就没再有这个习惯了……

看来，确实是有必要去看一看了……魈右手抚着下巴思考着。

言笑将熬好的药放到魈面前，魈道了谢便去了白幽的房间，白幽喝完药后，就坐在了床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魈很少会看到白幽这样的神情。

“你说，我们当初把伏珑杀了……真的是正确的吗？”白幽抬眼看向魈。

“……如果我们当初不杀了他，那么帝君就会动手。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也走火入魔了，我也会……亲手解决你……”魈说到后面，愣了一下，自己真的会舍得吗？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好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白幽会走火入魔......他也从未设想过有一天白幽会离开自己。想到这里，魈垂下了眼，眼底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那你觉得,肴光他......会不会很难过呢？”白幽看向魈，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想必是难过的吧，我不太懂肴光对伏珑的情感，但是我知道他对肴光很重要，这两人自幼便被钟离大人带回来，难免会有些不同的情感吧。”魈看着白幽，他感觉今天的白幽从外面回来后就变得不太对劲。

“这样啊……那我呢？”肴光看向魈，他需要知道白幽在他心里的分量，不然他这些年不就浪费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魈微微皱起好看的眉，看着肴光。

“嗯……就是突然想到了。”肴光眯起好看的眼睛，冲着魈微笑，“好啦好啦，我想睡一会，你要不先出去一会？”

“……好，你好好休息。”魈推开门，在离开房间前，回头看向肴光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的。”说完便关上了门，离开了。

肴光看到了魈的眼神，那个眼神他见过，当年伏珑入魔的时候，魈就是这个眼神。肴光瘫坐在地上，瞳孔不停的颤抖着。魈都知道了，他全知道了。

肴光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脸色发白，喃喃自语道：“他都知道了……他全知道了……一定是钟离，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告诉了魈！一定是他！”

魈靠在门上，双手环胸。他的听力一向很好，更何况只隔了一道门呢。魈没有推开门去找肴光，他就只是静静的站门外，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金色的双眸注视着远方的山。良久，才离开肴光的房间。

魈去找钟离了，即使他知道钟离大人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但他还是想要去证实一些东西。一些即使问不出来也要能证实的事情。

钟离大抵是猜到了魈会来找他，今日便未出往生堂。没过多久，魈就出现在钟离的身旁。

胡桃本来在好奇为什么钟离今天没有出门，看到魈来了之后便明白了，悄悄地离开了往生堂。

“钟离大人。”

“今日怎么想到来找我了。”钟离端起茶杯，举到嘴边，抿了一口。

“......我有一事......”魈低垂着眼眸，像是欲言又止般挣扎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想要向钟离大人请教。”再次抬眸，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坚定。

钟离转头看了一眼魈，放下茶杯，“是关于阿肆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友友们我终于回来了（是的我鸽了很多天）

因为高考考的很shit没有脸回来见友友们，但是一想到我写的居然还有宝贝们在看，我就还是回来了。

在这里再次向宝贝们道歉！

还有就是我很想把这本小说继续写下去的，因为现在已经到须弥了，我也想让魈宝也去须弥看看。

如果友友们也想看的话我也会尽快更的！

宝贝们要是喜欢要点赞收藏加关注呀！你们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