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语向四周望去是一片漆黑,她走了好久,终于她看到了道光,她连忙向那束光走去,却来到一片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那里是一大片树林,四周是青色的房屋,其中有一棵红色的古树直达天际,相传那里是古族沧州,那里尘封了古族的秘密,只有紫翼人能到达那里。
那棵古树虽然直通沧州,却从未有人到达过,没人知道其原因,明明知晓路却是一条死路,之后也就没有人去尝试了,但古老的传说被翼羽族保护了下来,因为他们觉得沧州不只是传说。
千鸟林藏在风渊最危险的山中,那里有很多毒蛇和猛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命丧于此,曾有不少人去过千鸟林,却没有人活着回来,所以渐渐地也成了风渊国的禁忌之地。
千鸟林的危险是在于那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这也成了翼羽族一层保护屏障。
蓝道语看着周围的一切愣住了,这是她记忆里的一切,那时候她的家人都还在。
一个声音在蓝道语耳畔响起:“道语!”
蓝道语蓦然回首,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袭红衣,面带笑容,蓝道语惊呼出了她的名字“犹怜。”
少女只是笑着,没有说任何话,蓝道语向前跑去,等到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又消失了。
蓝道语急切寻找,在远处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的脸庞是他父亲慈祥的笑容:“道语,不要贪玩了,听到了没有。”
蓝道语刚想说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快她一步,蓝道语看去,那是曾经的自己。
“没有,我没有听到。”
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可一切都被一场青色的大火焚烧殆尽了,那场大火是血淋淋的,是属于紫翼人的血。
蓝道语眨了眨眼,一切美好都被一场青色大火取代了,出现在蓝道语身前是犹怜,犹怜浑身擦伤,她惊呼道:“道语,快走!”
蓝道语记得很清楚,面前的大火是她一辈子的噩梦,而她就只能躲在草丛中,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一个一个死在面前。
“我不要,爹娘,哥哥姐姐都在里面,我不能走!”
犹怜面色不是很乐观,身后流了好多血:“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我们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活下去,弄清楚这一切……你知道吗?”
她知道,只有活下去才可以,场景再次转换,那是在一个黑色的铁笼里,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犹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自己就在她身边。
“犹怜。”
犹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耐心地对蓝道语说道:“你听我说,你现在出去……”
“要走一起走。”
“道语,我的翅膀已经断了,不能飞了,但你能飞,我不能拖累你,你是紫翼人,你是我们最后的王了,活下去,给我们变色羽人一个公道。”
“我会给所有变色羽人一个公道。”
之后,蓝道语逃出来,她被人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恰巧遇到了在民间流浪的风归途,自此他们成了好朋友,在机缘巧合下成了风渊国国师的徒弟,等到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甚至她不知道犹怜是死是活。
那一夜,风归途挚爱端木流羽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她美好的一生,明明当时自己差一点就抓住了,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流羽!”
蓝道语记得很清楚,当时端木流羽笑着:“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放过彼此吧。”
“阿羽!”
“我明明可以的,对不起。”
“归途,对不起,是我错了,一切!是我错了!”
蓝道语记得,她答应了端木玖要保护端木流羽,要让她活下去,最后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天人永隔了。
蓝道语记得,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一棵树上的樱花全落了。
蓝道语醒来时,天尽量星已不见月,还在少年在一旁的火这边添着柴火,见蓝道语醒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看来是没事了。
蓝道语浑身是汗,脸颊也被火烤得有些发烫,声音有些沙哑地向正在烤火的少年问道:“我是怎么了?”
少年回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让骨蛇咬了一口。”
少年说完,蓝道语拉起衣裙看了看包扎的伤口的布条,渗透了大量已干的血迹,稍微活动一下,还有一股刺痛,蓝道语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你包扎的?”
“是怎么了?”
难道你又看了一眼伤口,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地看向少年:“咬我的蛇很大吗?”
少年想了想,回道:“应该一尺半。”
一吃饭伤口怎么不对?说吧,拆开伤口包扎,看着伤口上的刀痕以及少年所言,蓝道禹怒了,伤口本身不大,现在好了。
少年道:“你说这个我看毒有点多,就用刀子割了两下,把毒挤出来。”
蓝道语压抑着怒火,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一个“滚”字。
少年闻言也没有什么好话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了你好得快些,让你烤了一天一夜,你知道费多少力气才找来这些柴火吗?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叫我滚,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我感恩你死这条心吧,古蛇的毒又不会死人,我顶多是睡个四五日,谁让你救?”
“好,早知道就让你睡死算了。”
蓝道语理亏,也就没再说些什么,毕竟是人家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让滚,随后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溪边,将伤口重新包好,用溪水当镜梳理了一番仪容。
不知何时,太阳从树梢露出了头,少年来到了蓝道语身后,先是出声示意,蓝道语回过头来,看见少年怀中全是野果,蓝道语见状没有说话,少年也没有说什么,然后来到了蓝道语的身侧,将子放在一侧,然后顺手拿起一个果子递给蓝道语。
难道与呆呆地望着少年说没有说话?少年剑道不吃点会饿死的
难道鱼眨了眨眼?果子不干净,我不吃
“这里有水,你正好可以洗一洗。”
果子不大,拳头一半那样大,有的通红,有的泛黄,有的黄中夹杂着青色,有二三十多个的样子。
蓝道语将果子在溪水中清洗了一番 回头才发现少年已经吃了一些,搞了半天是她洗了他吃,蓝道语顿时有些生气,但是都忍了下来,随后蓝道语面无表情地走到少年身边坐了下来,少年问道:“今天夜里你怎么出现在外环那里?不是很安全。”
蓝道语闻言解释道:“我之前都是在风渊国皇宫做事,现在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便碰上了这种事。”
少年道笑了笑:“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子,还有几分姿色没直接上来抓你。”
“什么意思?”
“萧权好美色是在翼羽出了名的。”
确实,萧权好美色是出了名的,在蓝道语很小的时候就记得他和好几个女人举止言谈很亲近。
蓝道语随即又问起心中的疑惑:“那兽潮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确定,但都是冲着我来的,还没有问你,你家在哪里?现在翼羽混乱,好多人都搬离了家,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蓝道语垂眸,眼里有些许失落,其实她不想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愿意说,明明才认识,都不知道人家名字,也不知道眼前人是好是坏。
蓝道语只记得那对白色羽翼,就像眼前人一样,是白色的:“不用了,家早就没了。”
“发生了什么? ”
“一天夜里来了一群人,家里人的翅膀被连根拔出,最后连他们的尸骨也被烧了。”
“抱歉。”
“没事,不用在意。”
“你同我一起回家吧,回我家怎么样?”
蓝道语瞪大了眼,有些结巴地说道:“可我只是个外人。”
少年不以为然,笑得很灿烂:“你怕什么,我,鹿姐姐,桑妹都是被阿白老爹他们收养来的,即使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我们生活得照样不错!”
蓝道语疑惑:“那你爹娘呢?他们去哪了?”
“你也看到了,我是白色羽人,是不祥之物,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我的存在。”
少年笑着,笑中掺杂了些许苦涩,笑得很勉强,蓝道语听到了这句话,不禁皱起眉头言道:“别笑了,好假。”
“是吗?”
“同我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左迁鸿。”
蓝道语望向少年,只见他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怎么样,好听吧,这是阿白老爹给我取的。”
蓝道语觉着,似乎眼前这个少年在提及阿白老爹的时候总是露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她知道,阿白老爹在他心里很重要,蓝道语开始好奇阿白老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确实好听。”
“你呢?”
“蓝道语。”
“你……你姓蓝!”
“我姓蓝没错。”
蓝道语刚说没多久,就听到左迁鸿惊呼了一声:“你是紫翼人。”
“是。”
左迁鸿闻言,连忙起身,后退了一段距离。
“你,怕我?”
左迁鸿摇头,跪下了来表情严肃,叩首,蓝道语见状皱起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紫翼是翼羽的王,我是翼羽族人,要行礼的。”
说实话,蓝道语是迷茫的,一是对自己的去向,一个是左迁鸿道跪叩之礼,自己虽然是紫翼人,却不是王。
“可我不是你们的王。”
左迁鸿道:“不,你是,凡是紫翼者皆是翼羽的王。”
恍惚间,蓝道语听到了儿时父亲在她耳畔说过的话。
“道语,你要记住,紫翼人从来都不是翼羽的王,她们只是羽民寄托的一种信仰,翼羽也从来不需要王,但羽民的一切必须有王来守护,这你知道吗?”
蓝道语回过神来,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左迁鸿,摇了摇头,转而笑道:“翼羽从来不需要王,王的出现只会毁了羽民。”
左迁鸿连忙道:“可若没有王的存在,翼羽族的势力只会针锋相对,现在三权分立,三环制也被破坏了,好多人都无家可归,我真的需要王。”
“三环制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三环制不适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