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外守候,我一人进去即可。”谢隐对着众人说到。
“谢大人,这……万一此考生要借机对大人…行不轨之事,大人……”一个着蓝袍的官员担忧地说。
“不必再说,”谢隐率先踏进查验房内,转头对着颜奚温柔地道:“小兄弟还是信不过我吗?”
颜奚低着头没再说话,只是跟着他进去。
谢隐待她进去,把门带上后,方说:“可以开始了,只要你未携带违禁之物,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谢隐看着她握紧的拳头,又说到:“小兄弟,你不用担心,如若……你有哪些方面的……隐疾,本官可以保证绝不向你我之外的人透露半分。”
颜奚知道谢隐定是以为她身患残疾,但是她的情况绝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有放手一搏,赌一把了!
颜奚不再低着头,而是抬头盯着谢隐,她不能说话,因为隔墙有耳,外面还有许多官员。
谢隐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颜奚开始解开第一颗扣子,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直到露出颜奚用来裹胸的白布。十四岁的少女才刚刚发育,尽管女孩的特征不甚明显,但还是能分辨出来。
谢隐随着她的动作,瞳孔逐渐放大,一向平静无波的眼底变得波荡起伏,只见他怔怔地愣在原地。颜奚不再动作了,她知道这个她隐瞒了十多年的秘密被除了她自己、孟章、孟伯以外的第四个人知道了。
颜奚开始一颗一颗的扣上,她做好这一切,静静地撩袍跪下,屋内的焚香静静地燃烧,一圈一圈的白烟蜿蜒盘旋上升,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奚只感觉眼前的人仿佛已经被定住了。
外面的官员有些着急,喊到:“大人,谢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大人?”
谢隐没有回答他们,颜奚跪着求他,没有说话,眼里却充满了哀求。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跪着恳求别人呢?读书人都是有些气节与自傲在的,若不到万不得已,这辈子谁又愿意跪除了父母、祖宗、天子之外的人呢?
“无事……”谢隐看着颜奚,“小兄弟,我们……出去吧。”
颜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是……大人…”颜奚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话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坚持着的泪水在那一刻掉落,在地上晕染水渍,朵朵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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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颜奚躬着的身子坚持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看见谢隐在看着她,却没有说话,不由出声问道。
谢隐回过神来,他撩起帘子看向窗外,“颜知事可知道左相吴桢一案?”
颜奚不知谢隐为何要问她这事,回道:“下官知晓,左相吴桢因通敌之罪被捕入狱。”
“大人为何要问这件事情?难不成景修(孟章)与此案有所牵扯?”颜奚觉得疑惑。
谢隐把视线转回车内,帘子落下,让人看不清谢隐脸上的神情。
“颜知事,孟景修的身份你应当比我清楚。”
谢隐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茶香四溢,是庐山云雾,颜奚默默记下。
“十年前的陇中一案,十年后的吴桢,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颜知事,本官向来不参与这些明争暗斗,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你该当知道,也必须察觉到,这大昭,将要不安稳了。”谢隐放下茶盏,盯着颜奚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卷进这权势漩涡中,也不要去好奇,有些事情你是改变不了,也拯救不了的。你作为……女子,能做的也只有明哲保身。”
颜奚听完谢隐说的这一番话,心中一凉,这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颜奚虽然只是一个小知事,但是还是懂得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