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那两人要争吵起来时学生会会长过来把吴疆领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还执着地用胳膊把苏佑竹的脖子勾过来在他脸颊上快速点了一下,“这是好哥们之间的常规操作!好哥们你脸真软。”
苏佑竹猛地挣脱,在脸上擦拭着。“哎,不至于吧。哥的香吻可是有很多人要的啊。”吴疆笑着,转身走了。在一旁的严一楠:你俩再掰扯一会儿我就可以升天了,谢谢会长把吴疆带走。
严一楠望着吴疆远去又不时回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在她没注意苏佑竹的时候,他的耳根已经微微发红,眼中有一丝伤感。等她转过头来一切又恢复正常,苏佑竹把领子往下拉了拉。不一会儿开学典礼就结束了。
苏佑竹和严一楠在A3班,吴疆这个特优生在A班。但就算隔了一个班,吴疆还是会在下课的时候来找班上同学玩,随便也和苏佑竹吵吵架之类的。
严一楠觉得这一天真够累的,但看着两个大帅哥就特别舒服,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6:30放学
不得不说这学校真的准时,严一楠感叹道。一辆闪闪发光的车停在她面前,有车接送真好,她再次感叹。
晚上,严一楠也很疑惑,她居然在梦里做梦了。前几天都是跳过这个过程直接第二天。此时的她就像在观看电影,她看到一个小矮子在苏佑竹家的别墅里的一个角落。
他一个人,缩手缩脚,就像要缩成一个团子。穿得十分可爱,淡蓝色短袖,卡其色裤子,光着脚丫子。
“佑竹,小佑? ”一个女人小跑过来把他抱起。他哭了,严一楠看清了他的脸,两个大血疤在5、6岁的孩子脸上,周围还有一些小创伤。那个女人抱紧了苏佑竹,也跟着痛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啊,如果有谁能救救他的话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啊,呜呜呜呜……”
严一楠看到女人无数次地祈祷,她不太理解,苏佑竹这个样子不是像要死的,为什么要救?随后,小苏佑竹出现在幼儿园,他戴着口罩,一个小朋友说:“妈妈,他为什么要那个呀?”
他妈妈有些尴尬,慌忙带着孩子走了。苏佑竹回头望着管家,“我可以不戴吗?好闷。”管家叹了口气,“小少爷,夫人今天早上才交代了,您想摘就摘,不用在意别人。放心吧。”
可他摘下来后,在场看到他的小孩都哭了。
“啊啊啊,我要妈妈!”
“呜呜……好可怕啊啊呜呜。”
“哦,不怕不怕,妈妈在。”
“妈妈!妈!妈嘛……”
“走了,宝贝不哭……”
……
周围都是吵闹声,“管家,他们是在怕我吗?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没人跟我玩?为什么……”说着说着他蹲了下来,眼泪随着声音滚到地上。管家安慰着他。
之后他到了几所幼儿园,结果相差无几。他爷爷听说了这事,气得拍桌,“啧,这……哎”他无奈地坐下,随后联系了那女人,也就是苏佑竹的母亲。
“喂,你在哪儿?什么!怎么又在拜神拜鬼。”
“爸,您说什么呢,马上大师就要开始授教了。”
“我呸,还大师,你儿子书都不能顺顺利利读,狗屁大师有什么用。”“爸……”老爷子又接着说:“你自己说说几年了,有用吗?”
“……”
“大师说还有两个月就好了,咳咳。”
这回他沉默了,“哎,知道你为他好。他也是苦命,脸上……”
“爸,我知道,别说了”
“嗯,干脆不读了,我让小孙去找个老师来教他。”“这样,这样也好,我等会儿回个电话,先挂了。”
“嘟……嘟嘟……”
老爷子叹了口气,背着手望着窗外回到家的苏佑竹。
画面在变化,空旷的教室中,苏佑竹坐在中间,旁边围了一圈桌子。他在画画,画了一个小人,又划了几下,看着旁边的空地。一位老师走了过来,询问了几句,在那里画了个抱着腿的人,接着是一个弯腰向那个人伸手的人。又画了那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老师走了,他好像很喜欢这幅画,又用彩色笔在坐着的那个人脸上画了两笔。小苏佑竹回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并且他对他伸出了手。
他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突然,那个人抱住了他。苏佑竹很惊讶,松了松手,两个人寂静无声地抱着。那一刻,画上的人多了弯弯的嘴角。
下一秒,严一楠眼前全都是他们相处的片段。两人玩着老鹰捉小鸡,打手,捡石子等童年必玩游戏。苏佑竹从不愿意玩到主动捉弄,性格开朗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随着两人在一起玩,他脸上的疤越来越小。
最后到他脸上只有淡淡的痕迹时。一张桌子上摆着高档食物,一个女人慢慢走了过来,是苏佑竹的母亲,她憔悴了很多。在她看到苏佑竹的那一刻她却突然大叫起来。
“啊啊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师,大师说了”
“余麦,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又怎么了。”“爸,你没发现小佑的……”她先吼了声,又渐渐弱了下去。她伸出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不就是在我们面前自闭了一点吗?有什么。”
“不,我……我就知道,呜呜”说着就呜咽了起来。苏佑竹看着这一幕说道:“妈妈,今天我生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朋友了。你开心一点吧。”
“什么?谁”
“他说暂时不能见到你们,我下午出去一趟。”他淡漠地说着,好像只有在那个人身边苏佑竹才会变得开心。
下午,他们来到山上那棵枫树那里,那人早在树下坐着,苏佑竹走上前去。“你看,我画的这里怎么样?”
“很好,只是这里只有这一颗枫树啊。你怎么画了那么多?”苏佑竹不解。“那你想见到我画的吗?”
“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那人轻笑一声,站起来揉了揉苏佑竹的头再站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他睁开了眼,这一刻,他的眼睛由深棕色变为了现在的浅蓝色。而那淡淡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了。
苏佑竹眼前是一片枫树林,真美,他不由赞叹着。那人拉着他的手从山上跑下去,两人飞了起来,苏佑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但没说什么,下一秒他大笑起来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和快乐。
他们在林中穿梭,抚过枫叶,感受着秋风,苏佑竹看着这秋色,又望向身边的人。他头发有些长,在风的吹拂下稀松飘散着,他转过头来,对苏佑竹淡淡一笑,发丝在他唇前飘拂。
苏佑竹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是那么梦幻,一股幸福感流窜他的全身。四肢对于这种感觉更为敏感,尤其是双手。一丝丝酸和酥痒,再加上一点冰凉的感觉穿梭其间。他觉得有点难受,要一个拥抱才能化解的难受,或者明确点说是要眼前这个人的拥抱。
他们又回到了最初那颗枫树下,苏佑竹背靠着它,那人走过来突然就抱住了他,“我可以抱你吗?”
“噗哈哈,你真是。”苏佑竹靠在他肩上,双手慢慢环住那人的腰。“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久都不知道”他轻声说着。
“你给我取一个吧。”
“嗯,我想想。”
“我可能要走了。”
“为什么?还……还会回来吗?”
“我……会的,只要你等我”
在静谧的竹林里,有一颗不为人知的枫树在悄声生长。
画面到这里突然停止,一抹阳光闪过,严一楠看到校园里有一些学生聚在一起讨论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来学校那个小子是个少爷,长得不错,不知道又有多少贱人要去喜欢他了。哈哈哈”
“哎呀,你看他是胳膊细腿的,咱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撂倒了。”说着还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我这还有他的一个传闻,他小时候脸上好像有疤,特吓人那种。但是后来不知道她妈用了什么方法,疤居然消失了。后来他就变得不正常,经常对着空气说话,还笑得很开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后来啊,他妈疯了,每一次看到他就凶狠的揪着他领子。就像这样”那人突然转身攥着后面一个人的领子。
“嘿嘿,吓人吧!”
“哟,大少爷来了,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到”
“大哥,他这儿有问题是真的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人嗤笑了一声,“你傻啊,自己看呗!”说着就哼着小曲儿远去。
小头头一走,周围的人也就散了,只有几个找不到乐子的小弟躲在暗处默默观察着那个大少爷。
苏佑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冷漠的望着这间学校的一切,在管家的描述下,他叹了口气,朝里走去。
到了教室,他发现空无一人。正疑惑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两个人顺手把门关上。其中一人走来,一脸不怀好意的对着他说:“哟,大少爷,你好啊!”说完就突然往苏佑竹身侧的空气一打,神经兮兮的装作特别紧张的样子,抱住了这团空气。
“哎哎,你们看了没?我抓住它了!……快快帮我呀,苏佑竹,这里有个怪东西,你肯定看到了吧? ”他说着说着就像费了很大力气一样,抱住空气的双手突然脱开,自己还摔在了地上。
他开始哀嚎起来,“哎呦,啊……好痛。苏同学,你居然不救我。难道你没看见它吗?之前你还和他玩呢,现在真的把它忘了”
“啊啊啊啊啊,阿飞别拍了,咱们再不出去就要死了,啊啊”那人又突然尖叫,说着拉着另一个拍视频的男生跑了。
苏佑竹很疑惑,但回想起刚刚那人说的话,自己难道真的看不见他了吗?为什么其他人可以看到?在他心里问了无数个问题之后,他起身走向窗户,慢慢打开了一扇。
“你真的走了吗?还是说你是我幻想出来的呢?”他静静看着窗外的树
“我想好了,你叫翟寒,因为每次和你接触的时候你都很冷,所以想让你驱驱寒,不知道你还满意这个名字吗?”说完,他低下头,双手撑着窗户边框像是自嘲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你,但你早就离开我了吧?”
他转身,突然看到那两人居然没走,而那个男生也还在拍视频,他猛地追了上去。没几步,拍视频的那个男生就被他扑倒,他争夺之中,手机被丢到了一旁。苏佑竹去抢了的过来,他把手机摔到地上。那个人却跑了,苏佑竹觉得不对,随即追了上去。
但由于他不熟悉学校地形,最终还是让他不见了踪影。突然,学校广播里传来声音,“你真的走了吗?还是说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此时,那个人从二楼出现,对着楼下的苏佑竹 说:“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你看看我的手指”那人把自己断了手指的手掌伸出来给大家观看。下面传来一阵惊呼
苏佑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沉默着。从此他的名声便越来越坏。校园霸凌这件事经常在他身上出现。他也不反抗,只因为带头的那个人曾跟他说过,“如果你敢反击,那它就永远不能再出现了”
苏佑竹明显也是不相信,只是那人拿出了一个东西,是一幅画,画上是枫树林。和之前翟寒画的那一幅简直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是,那就是他画的。苏佑竹求过他,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回来?可得来的只有一个答复,“三年之后,也许五年,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只要你把我哄高兴。它自然就出来了。”
苏佑竹天天为他们跑腿,有时因为自己实在不能忍受他们的一些行为,会反抗把他们揍一顿。但第二天自己又会被揍回来。日子反反复复,直到一天,他又见到自己的妈妈,她还是那个样子,一上来就瞎吵。但这一次吵完之后,她罕见的哭了。
“你不要再缠着小佑了,呜呜,都怪我。”
“?妈?你是不是也能看见他?”
苏佑竹激动起来。
“小佑,我求求你,忘掉他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凄凉的女声戛然而止,在苏佑竹面前的只有一具母亲的尸体。他崩溃了。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天,最后,老爷子迫不得已使用武力把虚弱给他带到医院治疗,他哭了。但他自从这以后,便再也没有提过关于母亲和翟寒的事情。
最后一个画面,苏佑竹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还红红的,一个半透明的人过来亲了他的额头,那人抬起头来,居然和吴疆的脸相差无几。只是一个更加青涩,一个更加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