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庭秋只觉得周身冰冷,手脚僵硬,全身剧痛。
要死了吗?不甘心啊……
不行,我要回去见爹爹娘亲,我要揭开那臭男人的真面目。庭秋象征性地蠕动两下。
算了,光荣牺牲吧,路太远我不想走了。迷迷糊糊中,她失去了意识。
“何人在此!”
陈故在屋内听闻动静,喝令一声,却无人应答。是积雪掉落吗,不对,声音清脆,并无成片的厚重感。刺客?不对,动静就那一下。他环望四处,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这个时间点,下人们都睡了,又是什么?声音来的诡异,像一颗石头在他心湖上砸起万千波澜。
他捏紧手中的暗器,轻轻摸出屋门,只见那屋前的梅花树开的正灿,在一片冰冷的雪白中,如此荒艳。
陈故走到梅花树下,静静地看着花瓣一片片飘落,落在这白净的雪上,红艳晃眼。是多虑了?前阵子半夜刺客闯入府邸,死伤数人。陈故知道这些人的幕后主使,也清楚那人的目的,无非因为自己的身份,要自己的命。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咬定此人,但追查起来,毫无线索。因为这事,这几天他心力憔悴,要是再拖,死的人就更多。
垂思着,无意间瞥见脚旁有一个小窟窿,周围的松雪、折枝遮掩了一半。他不自觉地捏紧暗器,一只手向下探着,却摸到了半温热的毛绒玩意,用力拎起来一看。
猫?!
他叹口气,松手把猫扔回雪堆里,转身回屋。
虚惊一场。
许是被他扔疼了,庭秋低微呜咽一声。
原来死了,也会疼啊。
这熹微一声,像一个委屈极了的小孩,悄悄地抽泣,传到陈故耳里,百爪挠心。他掉头回到雪里,拎起她回屋。
……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暖炉旁,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素黑的人,看样子很不和善。庭秋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环境都很陌生,想起那红眼御师,不自觉周身一冷。
“你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她一股脑地把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可张口闭嘴只发出一声声“喵呜”。她忘了自己还没修炼成形。
“醒就醒,叫什么叫!吵。”那人眉宇之间拧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庭秋一看就来气了。
“你听不懂我说话?还敢凶我!你知道我是……”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再吵就把你丢回去。”
庭秋马上就闭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认怂时就认怂,况且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凶什么凶。话说回来,这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刚才不还是被追杀吗?这人又听不懂她说话?为什么?在妖界,她语言就没有不通,在别界还可以窥探神识,除非……
这是人界!那眼前这个人是凡人!
那她是怎么来到人界的?是六界大乱,结界破裂?完了完了,她要赶紧回去。要是被凡人知道她是妖,小命难保。可眼下谁又能帮她?救了她的人又听不懂她在讲什么。该怎么办呢……
说不定,找到她来时的路,就能找到结界突破口回去!但是,她又是从哪来的?
记不清了,简直毫无头绪。庭秋懊恼地闷哼一声。
那人半眯着的眼顿时变的犀利。
“小猫咪真是烦人,得找个人送出去。”他想。
“你说你那么胖还要爬树,压坏多少好枝条,这笔帐该怎么算?”他拎起庭秋一顿细看:一身白毛没有一点杂色,手感柔软细腻,那双无辜眼睛楚楚可怜……
庭秋不喜欢这种悬在半空的感觉,愤恨地盯着他。
“不如,卖了?”陈故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啥!树!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