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那边十分热闹,长辈们年事虽高却也有自己的乐趣。
晏府的大夫人向来待人温和,奈何脾气容易暴躁,一点就着,这年纪一大,晏府三天两头便能听到老爷与夫人吵架。
左祀踹门而进,将一本封皮泛黄的本子摔在晏瑾瑜面前的桌上,“晏瑾瑜!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晏瑾瑜似乎也习惯了夫人的这种无理取闹,只当是更年期到了,自己性子软,发不起脾气,多数时候只是好言相劝,哄着左祀。
面相上,晏瑾瑜和晏洋毫无相似之处,生的十分圆滑柔和,也许这就是相由心生。
晏瑾瑜无奈地站起身来,将本子放到一边,平和地说:“夫人,这天气最近是有些燥热,我叫下人去给你找些去暑的东西来,可好?”
左祀最受不了晏瑾瑜这样不在乎的态度,已然不依不饶,“晏瑾瑜,你不要转移话题,这本东西你作何解释?”
“不过是本普通的册子罢了,夫人何必动大肝火?”晏瑾瑜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拿起那本册子翻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脸也越来越黑,冷冷道:“左祀,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乱动我的东西。”
左祀额头上隐隐见着青筋,听到这话左祀可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做你的东西?
“夫妻这么多年,晏瑾瑜,你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碰的,这册子里怎么写的,‘如若身陨,家主之位,晏洋当第一人选’,你心里有过羽儿吗?你别忘了羽儿才是你亲儿子!你心里有鬼是不是?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带那个女人回家,这倒好,这么多年你替别人养着那个杂种,现在那个杂种长得越来越像他妈了,你又想着那个贱人——”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左祀,左祀只觉得震惊,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随之而来的还有委屈,眼泪顺势迸发了出来。
“晏瑾瑜,打女人,你有种!”声音都气得在颤抖。
晏瑾瑜一脸冷漠,眉头紧锁,“你好歹也是我晏家的大夫人,说话注意着点。”
左祀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惹得晏瑾瑜生气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好,晏瑾瑜,我注意,那还请你给我个解释,这个家主该给谁,你给个外人合适吗?”
晏瑾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是我儿子,不是什么外人。”
“你儿子,呵呵,你儿子?”左祀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些许的自嘲,转而又严肃了起来,“你先笑死我是吗?你只有一个儿子,是晏羽,你可曾管过他?老爷啊,晏洋是水清绾和别的男人生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领进府的时候可就已经大着肚子了,你说他是你儿子?全府上下有谁不知道我们老爷是个冤大头,替别人养儿子?”
晏瑾瑜看着左祀,又摆出那种不在乎的神色,抿了抿嘴唇,温柔地笑着,道:“夫人累了那便回去休息吧,莫要操劳伤身了。”
“行,你躲,你继续躲着!”
左祀摔门而出。
“夫人,小的送你回去。”门口的仆人道。
“不用。”
愤怒的眼神让仆人们望而却步。
左祀在水清绾活着时也并未如此讨厌她,也会午后闲谈,只当是晏瑾瑜娶了个小妾,在大家族里也是正常得很。只是晏瑾瑜在水清绾难产死后一直想着那女人,左祀起初对晏洋也是很好的,但晏羽出生后,看得出晏瑾瑜对晏羽极为不上心,还有些别的原因,左祀便将错与恨都怪在了晏洋的身上。
她刚来时,很瘦削,似乎饿了很久,至少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
“左夫人,这几日要寄住在府上,多有叨扰。”
“夫人,你这件衣服很配你。”
油嘴滑舌。
“小左,你看,下雪了,我的家乡都没下过雪。”
没有雪的地方?
“小左,院里的花开了,我折了一支给你。”
秋海棠,又叫相思草。
“小左…洋儿交给你了,我的家人…来接我了,算了,他们不会希望我回去的……”
不要!
那只手抚摸过我的脸,但却有无力的落下,我去触摸她,抓住她,只能感受到那一点余温,直至冰冷,身边只有婴儿的哭泣声,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水清绾,你偷走了我的太多东西,包括我的……心。”
狼心小剧场
水清绾:摸摸头,不难过。
左祀:……
水清绾:你过得好吗?
左祀:……
水清绾:小左?
左祀:我想你了。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