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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前世的羁绊

反派的自我修养:我是一个有狼心的反派

【警告!警告!身体使用权正在被入侵!】

系统的警报声连绵不绝,十分的刺耳,可是晏洋依然双眼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宿主!醒醒!别睡了!出大事了!】

“吵死了。”晏洋睁开细长的眼睛,墨黑的瞳仁直溜溜的转着,四处张望着,眼神是那样陌生,是那样惊讶,目光停留在了柴司新的身上,面色变得狰狞。

“柴子笙,柴司新啊,柴司新……”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看人的眼神可怕极了。

【宿主!你终于醒了!刚才……】

“宿主?这身子用的可还趁手?”晏洋熟练地召出万军,将长弓变作一柄短剑,“这修为,修炼的速度倒是快得很,这废物身子都被你们练成这样,倒是极好的。罢了,不与你们计较,我杀个人,你们也别计较,毕竟我这身子你们用的时间还长着呢。”

【你是原来的!不对,不可能!】

晏洋将柴司新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换着平常柴司新早该醒了,不知是不是昨晚的事,这人睡得死沉死沉的。

晏洋看着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将万军转来转去,表情愈发狰狞,眼睛时而睁得瞪圆,时而微微眯起似是在揣摩着什么。

轻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鸠占鹊巢,鹊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没想到,我还能再和柴子笙在同一个房间里叙旧的时候,你这个蓝色的东西,你说,他要是知道他上辈子干了什么,还会不会和‘我’这般好,还敢不敢看‘我’,昂?哈哈。”

【你要做什么!快让宿主回来!】

“急什么,等我累了自然会放他出来。”晏洋有些不耐烦了,眉头微微蹙起,端详起了手中的短剑,“变作弓做什么,打偏如何,不如一剑下去来得实在,就喜欢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晏…主人,这是?”柴司新一睁眼便看见自己被绑在凳子上,想起了之前朝中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大臣与他讲的那些奇怪的事情,顿时间,红晕爬上耳垂,耳廓上黑色的耳夹正好将红白两色分开,看着明显极了。

“若是如此,司新也是愿意的。”声音极小,犹如蚊子哼哼。

“哦,柴子笙,你愿意什么?你愿意去死吗?”

晏洋的语气听上去是那么陌生,眼神也是那样陌生,就像在看垃圾一样,柴司新不禁寒毛竖起,脸上的血色不到片刻便消退了。

“你是?”

“明知故问。”晏洋走到柴司新面前,压着他的肩膀,转到他身后,凑近柴司新的耳朵,轻轻地舔了下男人的耳背,冷冷道,“他知道你对他干的所有事,可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不如我帮你回想点,这才公平不是吗?”

晏洋一把抓住柴司新的下巴,摆正柴司新的头,另一只手召出将万军化作数万微小的光点,聚成一幕幕动态的画面,“好好看着,看着……”

画面中,晏洋与柴司新一同坐在酒桌上,共享美酒佳肴,共饮金樽玉露。不过画面中的两人看着岁数依然不小了,少说比现在大了五六岁。

柴司新本就不大的眼睛在看到一个画面后瞳孔骤缩,画面一直是晏洋的视角,直到一块光滑的玉器出现,玉器镜面般的外壁映照出了晏洋的脸,眼睛上蒙着一块黑纱,依然可以看出眼周皮肤的颜色暗淡,灼烧的伤痕,但是那个人却依然笑得灿烂。

“你猜这伤怎么来的。”

画面一转,倾盆的大雨之下,看上去是瑞城的演武场,柴司新被一个人踩着,鲜血被雨水稀释,顺着台阶淌下来,如何叫喊也不曾睁开眼睛,只有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柴司新身上放着的那脚的主人,是晏家玉龙分家的家主——晏独清。整个晏家实力排行第一的人,却是一个思想十分迂腐的人,年纪与晏瑾瑜还要年长一些,生的极为强壮,面相平平,毛发极为旺盛,胡子遮住了一半的脸。

“老夫在玉龙时便早有听闻你这鲛兽之子,整日与狐朋狗友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今日一见,倒也算不得狐朋狗友,修为尚可。”

晏洋被几个晏家子弟按在演武场下,目睹着这一幕却无能为力,身下的雨水里泡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球状物体——鲛珠。

“二叔,放过他吧!若对我有不满,大可杀了我!”晏洋无力地嘶吼着。

晏独清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将脚拿了下来,走下了演武场,厚重的胡子让人看不见他是何种神情,只笑道:“听闻鲛珠价值不菲,却远远比不上鲛人的眼珠子。”

晏洋身躯一震,声音颤抖着,“你想,要我的眼睛。”

“不愿也可,便在这跪上一个时辰,我会让这两个子弟压着你,你大可一个时辰之后再把上面这人抬回去,但他撑不……”

“挖!你要便挖去,少废话。”晏洋瞪大了眼睛看着晏独清,眼中有恨,有怨,有勇。

“壮哉,老夫有那么点钦佩你了。”

晏独清的指尖窜起一团炽热的灵力,这样可以完整地将眼睛取下,亦可防止眼睛的腐化,可是这个老头只想着挖他的眼,又怎会在乎晏洋疼不疼,会不会烧伤晏洋的皮肤。

手指顺着缝隙,扣住那两颗肉球,鲜血从缝隙中涌出,皮肤被炽热烧灼着,就像厨子煎肉一般,煎的焦红。

最后的一扯,断了,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未曾发出一声叫喊,只是闷哼一声,眼前只剩下一片虚无了。

好疼,比皮肤撕裂还疼。

凭借着记忆,爬上演武台,将那重伤的人抱起,声音沙哑,道:“我带你去找药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

那一天,药煜见过了这辈子最大的雨,本想早早就关了医馆,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之后,又看到了这辈子从没有看到过的景,那敲门的人还拿着十几片黑乎乎的东西,上头还有血,说是可以让人更快的治愈,药煜留下了那个重伤的人。之后的每一天,药煜总能看到那个瞎子送来那些东西,确有奇效。

“我都快被感动了呢,柴子笙,你说是不是?还好还有神识可以拿来看东西,不然我怎么看你啊,”晏洋让画面停了下来,质问道,“可是我后来死了,我死前看到你了,那个时候你在哪?哦,差点忘了,你在下面看着呢!”

柴司新的双眼通红,下巴被捏的发青发紫,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男人的表情愈发狰狞了起来,直瞪瞪的看着柴司新,双目对视良久,总算有所缓和,“你不记得,没事,继续。”

画面又动了起来,这一次,人山人海,喧闹,人们的目光送着罪人走上刑场,就像在看一出戏剧,笑容满面,恶意弥散。

晏洋带着沉重的脚铐、手铐,一头青丝十分整齐地披在肩上,许是自己打理过了。他脸上坑洼的皮肤也不再有黑纱为他遮挡。

刑场之下的部分妇女,遮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表情就像看到饭菜上的蟑螂老鼠一样。

监官轻咳几声,喊道:“肃静!今日,晏瑾瑜与鲛人之子,罪人晏洋,经柴家幺子柴司新告发,勾结外敌,贪赃枉法,祸乱朝纲,判死刑,即可行刑!”随即,扔出一块行刑木牌。

刽子手拿起大刀,像之前那样,对准罪人的脖子,狠狠地挥刀斩了下去。

在死前的最后几息,他抬起头,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瞪着人群里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对着那双死鱼眼,他笑了,嘴里说了些什么,嘴唇只碰了一下,但连他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实在是太吵了。

好吵……总算安静了。

“刑毕!”

柴司新在刽子手的刀要下去时,便紧紧闭起了双目,却被晏洋强迫的睁开,柴司新的身体颤抖着,他在害怕,害怕这一世会有同样的结局。

“诶呀,现在给你这个小朋友看是不是太血腥了,但是你这岁数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怕的吧。”晏洋说起话来跟疯子一样,一会儿像是生气了,一会儿又像是做了错事一样,看不透。

扯过柴司新的衣领,两张脸贴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听着,那个晏洋,他也记得,他可能记得比我更清楚,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他害怕,他怕你跟上次一样,送他去死。你说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把你当真心,把你当知己,我在牢狱里,托人查,求人问,每一封送来的信里都写着你,每一个人回答我的,都是你告发我,是你和朝廷里那些贱人一起诬陷我,你知道吗,我看到那张告发书里你的签名,闻到你房里我给你的墨水的味道,还有上面我给你做的印章,我才肯信!你有没有心啊!”

“我……”柴司新只是双眼通红的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魔怔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晏洋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呵呵,也对,你不是他,你对你的那位好极了。”

【已成功夺回身体控制权】

那张狰狞的面孔变得柔和,原来同一张脸真的可以走向两个极端。

“柴司新,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

【正在导入历史记录】

脑袋里涌入了刚才缺失的记忆,晏洋只道大事不妙。

“你这算不算是病毒?”

【您可以这么理解,系统正在查找并杀死病毒,该情况已上报后台。】

“这可不得了了呢。”

【我觉得您应该先给柴司新松绑】

“对哦。”

“这绳子怎么系得那么紧。”晏洋看着那叠在一起的一团绳结,不知从何下手,扯来扯去只会让绳子变得更紧,也试过拿刀割开,可这绳子不知是从哪搞来的,坚韧无比。

【宿主,这是炎龙筋,是您接管这具身体之前获得的】

“中间有个凸出来的绳结,那里才是末尾,把那个解开就行了。”柴司新道。

晏洋顺着绳子看去,果真如此,“诶,还真松了,不愧是你。你还好吧。”

柴司新的手腕上全是勒出的淤青,以及一些擦伤。不只是痛的还是看到刚才那些话面给吓得,面色苍白,眼睛通红。

声音沙哑,“你记得那些事情?”

晏洋解绳结的动作顿了顿,慢了下来,“这一世不是很好嘛,没有重蹈覆辙。”

柴司新叹了口气,“确实,挺好的。”

复又转头看向正在解绳的晏洋,同样的脸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看着颤动的睫毛,看着淡薄的唇,看着墨黑的发丝。

“我以为这一世会有不一样,原来是想错了。”柴司新道。

“想错了什么?”晏洋问道。

“我还是个人渣。”

“你有时候的确挺讨厌的。”

“让他回来好吗?”

“……”

“让他回来,好吗?”柴司新的眼角含泪,顺着脸颊滑落,用着最卑微,最恳求,最温柔的语气,求着他,“求你,让他回来。”

“柴司新,你……”

“我记得,我都记得!”柴司新站起身来,抓住晏洋的肩膀,带着哭腔,“我以为上天给我机会让我重新来过,我可以还清我的罪,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以为这一次可以和你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都明白了,他不喜官场,不喜勾心斗角,不喜用弓,不喜吃药,我早该明白的,却一直在骗自己,以为这样就还清了…”

柴司新生的比晏洋高了约莫两个头,可现在却埋头在晏洋的胸口,他跪着,他站着。

“让他回来,求你了。”

“……”

晏洋的脑瓜子嗡嗡的,耳边轰鸣着,是啊,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

“鸠占鹊巢,鹊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场胡闹的戏码,究竟是谁入了戏,谁出不来了呢?

【系统提示:灵魂融合度 +15%

当前融合进度 55%】

昏暗的,无人可见的空间,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尖利的牙齿许能划破黑暗。

“我亲爱的主,请你好好看着汝之造物,为你创造的好戏。”

Pick星star:啊,这字数,这就是双休的魅力啊!为我修电脑的速度点赞!

狼心小剧场

晏洋&晏洋:(异口同声)说!你到底选谁!

柴司新: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要你们两个!

Pick星star(兼导演):卡!柴同志!不要随意发挥!按台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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