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站在床边,端着姜茶,颦着眉看着不断擦鼻涕的今夏,“叫你不要玩太久,着凉了吧?快把这碗姜茶喝了。”今夏看着碗中的姜茶,眉毛挤在一起,可怜巴巴得望着陆绎,“能不能不喝啊?”
“你觉得此事可以有的商量?”
今夏抠着手指,嘀咕着,“也不知是谁往我衣服里灌了雪。”陆绎听力极好,看着坐在被衾中,满脸拒绝的今夏,倒是没说话,只是不断搅和着碗中的姜茶。
下一秒,他却饮了一大口碗中姜茶,看着今夏震惊的眼神,颇为愉悦的凑了过去。
今夏从未感到自己的嘴唇是如此之烫。像火一般燃烧起来,炽热至极。还未反应过来,便有滚滚热水流入口中,她瞪大眼睛,只得笨拙的尽数吞入。满嘴的姜水之味,还有陆绎特有的气息。
从胃部到小腹都是火辣辣的,她突然感觉这间屋子热极了,自己的思绪也被炭火燃尽。
最后整碗姜茶都被陆绎以这种别样的方式喂了进去。
陆绎有些好笑的看着背对着自己而睡的今夏。自从她喝完这碗姜茶后便是如此了。他一直都知道,虽然今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对于这种事却是害羞至极。
他长臂一揽,将今夏揽入怀中,“再往里侧挪,我都快盖不着被子了。”今夏果然老实下来,乖乖的枕在陆绎胳膊上。
陆绎看着她绯红的耳朵,玩心大起,紧紧贴着今夏,低声说道,“夫人其实一直都喜欢占我便宜。”
今夏果然转过身,看着陆绎,辩解道,“你胡说!”陆绎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却又佯装深沉道,“枫林坳你喂药的时候是不是占了我的便宜?”
今夏大窘,磕磕巴巴道,“我,我何时占你便宜了?”看着拒不承认的某人,陆绎若有所思道,“看来夫人是忘了那牙印啊!丐叔可是都和我说了!”今夏对陆绎愤愤的锤了一拳,“那是我为了救你,被逼无奈。你不感谢我就罢了,你还咬我的嘴唇!”
陆绎浅笑道,“唔,今日也是你不乖乖吃药,为夫也是被逼无奈。如此,倒是扯平了!”今夏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却突然摇头道,“不对,你还欠我一个牙印!”闻言,陆绎低下头,对着她的眼睛,促狭道,“怎么,夫人是想要咬回来吗?”
今夏顿时感觉自己又中了陆绎设下的套,颇为愤慨的将脑袋埋入陆绎怀中。
美色误事啊!她如是想到。
今夏原本身子骨极好,纵然感冒三两天也自会痊愈,却不料这次感冒竟断断续续病了一周有余。这次陆绎倒是不顾今夏反对,硬是让管家请了个郎中过来。
把脉片刻后,小郎中笑眯眯的向陆绎拱手道,“恭喜大人,夫人这是喜脉,且已经一月有余了。孕期期间,夫人抵抗力不好是正常的,大人不必担心,待会儿我开个药方子,抓两幅药吃就可以了。”
陆绎倒是颇为镇定,让岑福带着郎中下去领赏。可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不小心,前两天竟然还带着她去玩雪。
倒是今夏望着小郎中远去的身影颇有些怀疑,总觉得这清秀俊俏的郎中不如山羊胡子的老头靠谱。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仍有些不可置信,她就这么当娘了?
她有些傻傻的望着陆绎,“我第一次,没经验。”
陆绎亦是幽幽的望着她,“我也是第一次。”
谁还不是第一次呢?
吴妈颇为好笑的看着两人,悄悄退下。
只是苦了今夏,六扇门捕快之事让陆绎禁止了,就连府中类似刀剑之物也尽数不见,她成了陆府的娇娃娃。
而陆绎日常除了办理公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回家陪媳妇儿,顺便琢磨着取名大事。毕竟,对于今夏所想的陆珠,陆水他着实不敢恭维。
那日夜晚,今夏照样窝在陆绎怀中。
“今夏,孩子名字我想好了。”
“夫君有何好主意?”
“若是男孩就叫陆宸,若是女孩就有陆姝。”
“何解?”今夏抬头望着陆绎,她感觉这名字比自己取得靠谱多了。
“宸字,北极星所在处,愿他永远向前,不会迷失了方向。”今夏点点头,颇为满意。
“那姝呢?”
“出自《诗经》,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你是想让她成为乖乖女?”
“不是。”陆绎望了望怀中的今夏,突然笑道,“只是想起了以前你每次在家门口等我,后又从家门口奔向我的样子。”
他见怀中人眉眼弯弯,亦如当初之模样。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但他终将这姑娘娶回了家,不用她日日等着他。纵然,这并不是个安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