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有些心虚,不敢面对秦颐:“不知秦统领买这支簪子花了多少银两?”
秦颐只是笑,笑里冒着傻气:“不多,只花了三百两,老板还说给我打了五折,幸好这些年我勤俭持家,存下了不少俸禄,刚刚好够用。”
我更加心虚了,一想到我不仅白嫖了一支簪子,还骗走了人家存了好几年的俸禄,四舍五入,就是骗人家给父皇打了好几年的白工,我们简直是天下最黑心的一对父女!
我赶忙推拒了起来,像是过年时不让人家往孩子兜里装压岁钱的客气假面父母:“使不得,使不得,秦统领客气了。”
秦颐却不听,眼疾手快的将那簪子放进我手里那个大开的首饰盒里。
秦统领实乃大上道之?人。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秦愣头青时时往我这公主府跑,身边的凝霜和桑雪对秦颐的态度也从礼貌疏离戒备变成了见怪不怪。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在发芽。
但是秦颐已经半月没来公主府了。
我每日在公主府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花谢了鼻子会发酸,看到叶子落了会头痛,并且因为这些事情寝食难安。我头一次发现我是如此多愁善感的女子。凝霜和桑雪则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互相挤了挤眼,意味深长的笑。
我一直等秦颐的消息等到秋天落叶的时候,当我继续在后院走来走去的时候,桑雪递了张拜帖给我,这么多天的等待,我早已经急不可耐,呦!是秦颐啊!请我去天香楼吃晚饭。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顿时,我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鼻子也顾不得酸了,一中午连干三大碗饭,就着狍子肉吃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我穿上了我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打扮了许久,方才去了天香楼。
结果,秦愣头青当着我的面,什么也没说,将一本册子放在桌子上,低着头不肯说话了。
我问:“这是什么?”
秦颐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揉了揉眼角,又开始摆弄起他的衣角,我看的直想笑。
天香楼的包厢里安静了好一会,过了许久才听得秦颐小声说:“回禀殿下,这是陛下给您挑选的驸马名单。”
虽然菜还没端上来,但是我显然已经快被气饱了。该死的愣头青,难道你一点也没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吗!既然这样当初招惹我做什么。
我强压下翻涌的怒气:“名单上面有你没有?”
秦颐猛地抬起了头,眼睛湿漉漉的,亮的灼人。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忐忑的低下头:“应该是……应该是……没有的吧。”
我说:“那我便不看了吧,拿回去吧。”
秦颐的声音更加小了,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威武霸气的大男人怎么扭捏起来这么像个小媳妇,他小心翼翼的说:“可是……可是……这是陛下的意思……”秦颐仍旧固执的将名单往我面前推,叫我看。
我气的发晕,眼角不住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