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颐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并没有食言而肥过,隔三差五的便要造访公主府。我掰着手指替他算,按照他的这个频率,该不会是一下值就往我这里跑了吧,休沐日就更加不必说了,几乎就像是长在公主府里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颐是大公主我的家臣呢。
桑雪在我旁边忍不住跟我咬耳朵:“公主殿下,那个愣头青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斜了桑雪一眼,不发一语,只是淡笑。
桑雪默默噤了声,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站在我身旁。
我知她一会儿还会忍不住,只是弯唇笑了笑。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桑雪又小声在我耳边嘀咕:“不过公主还是小心着些吧,要仔细看清那个愣头青的真面目,万一又是个黑心肠的,只是想踩着陛下对公主殿下的荣宠上位怎么办?要是秦颐真的和沈逸铭是一类人,那可不好了,我看他的本事可比姓沈的还高呢,至少还装的那么……”
不待我说话,凝霜便急忙打断她,训斥道:“谁许你编排公主殿下的?这是什么规矩!还是当着公主殿下的面,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就是公主疼你,才没降罪于你。”
桑雪吐了吐舌头,乖乖的住口了。
此时我正托着腮帮子发呆,面上平静,眼眸中古井无波,内心却是一团乱麻。心里一时半会也有些苦恼。
秦颐究竟是不是喜欢我,我也说不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准话来,说起来,我长这么大,除了一门心思喜欢过沈逸铭外,也没在别人处用过哪怕一点点的心思,竟然还不甚明白情爱是什么滋味。
我觉得这也怪不得我,主要是和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
父皇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子便是良妃,良妃掌着后宫大权,除了没有皇后的名义外,实际上算是我的继母,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但是她太识趣了,太明白自己的身份了,直至我出嫁之前,公主诸事她都要来问问我的意见,我出嫁的时候,她是第三伤心的人,整个宫里除了父皇和小弟她哭的最真心。
所以我从小就被迫成了一个……女管家。
别人家的女孩子小时候都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都有所涉猎,刺绣挥毫也身姿秀美,而我,堂堂大晏长公主,自小便与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后宫女人的争锋吃醋为伴,算账数银子的样子十分市侩,哪有机会能接触到别的男人,全都是老头子的莺莺燕燕,见过的男人便是父皇还有小弟,再然后便是沈逸铭和愣头青秦颐了。
灵犀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上了她母妃良妃母族旁支的一个漂亮少年,而我自十六岁起便满心满眼的都是沈逸铭,期盼着沈逸铭娶我做妻,并且将那曾经见色起意的执念看作是爱情。
如今桑雪这么说,我也一阵恍惚,有些迷茫困惑,我想要停止思考,但却不知不觉地回忆起秦颐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