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宋亚轩终于笑了，他伸出手来摘下她的眼镜。
手指碰到鼻尖，触感格外明显。
明明只是一瞬，明明十分轻柔，却从鼻尖蔓延，到两颊，到耳朵，到脖颈。
她能感受到，脸上温度在升高，耳朵尤甚。
她祈祷着，希望他不要看见这个变化。
“好像不用打腮红了。”
他突然开口，然后突然凑近，看着她。她则下意识往后仰。
过分近的距离，让她脸上温度愈发升高。
“姐姐脸红什么？”
“有点热。”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就开口了，生怕多犹豫一秒就被他看出端倪。
“噗嗤——”
“是挺热的。”
他突然笑出声，低下头，张艺能看见的就是他笑得颤抖的肩膀。
……
笑什么？
她突然后悔自己刚刚答应他化妆了，要不然此刻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那个，时间很晚了，”她努力找个借口，“我们得快点儿了。”
“好。”
他停止发出笑声，但嘴角一直上扬着。
有什么这么好笑?
他蹲在她面前，此刻比她低了一个头，正抬着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一直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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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
“睁开吧。”
“嘴巴微张。”
“眼睛往下看。”
“对。”
“很好。”
“闭眼吧。”
“稍等一小会儿。”
……
“马上好，最后定妆了。”
张艺坐在木椅上，听着宋亚轩的话，闭眼又睁眼，张嘴又闭嘴，她的目光睁眼时落在他的肩膀处，因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随意放了一个地方。
“抬头，”宋亚轩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蹲的太久，站起来时摇摇晃晃，“抬头看着我，我看看怎么样。”
张艺照做，目光还是虚着的。
“不是，”宋亚轩又笑出声来，“你看着我呀，我看看化的怎么样。”
于是她把目光放到了他脸上。
极少数的，赤裸裸的目光。
“还不错。”
宋亚轩把手里的刷子转了转，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你自己去看看吧，看看哪里需要改的。”
张艺“哦”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上的瑕疵被遮盖住了，睫毛被夹起来，大地色系眼影看起来十分自然，卧蚕被勾勒，眼线稍稍向上扬起一点儿。
嘴唇上有了颜色，不是纯正的红，带着些暗色。
她看见了自己红到不行的耳朵，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宋亚轩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从镜子里面可以看见他的模样。
“还行。”
她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向上扬起的嘴角，她第一次化这样的妆，镜子里面的自己仿佛都不像自己了，陌生又熟悉。
“还行?”
“我觉得很好看啊。”
宋亚轩突然凑近，她没有回头，但是可以感受到他在背后的靠近。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宋亚轩，对方也正在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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