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天空被阳光撕裂,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阻挡,终于是照在了大地上。
豺群被困在新找到的石洞里好几天,个个都被饿的眼睛发亮。洞里的原居民——一只黑鼠,也被豺群五马分尸了。母豺们纷纷,将自家幼豺藏在腹部的下方,挡住那含有杀意的眼神。
天一晴,雪一止,洛暄就带着豺群跑了出来,在树林边上的山坡捕猎。刚一出来,一只麋鹿从众豺面前闪过,跑向了山坡。豺群立马追了过去。麋鹿跑到山坡,立马又在厚厚的积雪中消失。来山坡捕猎,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况且这个山坡上,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头,稍微一不小心被猎物甩下来,又或是突然一下脚滑了,撞到尖锐的石头上,轻者磕破皮,重者就有可能刺破脑袋。豺群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眼睛饿得都发出了幽幽的光。几天没吃饭,又到这个鬼地方来,豺群怨声四起。
老豺王洛暄安静!
老豺王露出尖锐的犬牙,下面吵闹着的豺不敢再支声了。
“吱吱吱……”
山坡的顶上传来一阵幼兽的叫声。洛暄停下了脚步,其他的豺也不走了。又是一群杂乱的议论声。
洛暄独自一豺悄悄地溜上去,在一个较大的石头后面,它发现两只幼豺。应该是刚出生不久,或许是被雪冻太久又太久太久没吃饭了,两只幼豺紧紧靠在一起,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活下去的本能又在召唤着他们,所以才坚持呼救着。雪地上全是新鲜的血迹,一直绵延到山脚下——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的血更多,还有好几撮火红色的豺毛,山坡间的乱石尖上、周围也是血,还带着几撮豺毛。
洛暄叫了几声,后面的豺群立马跟了上来。每匹豺见到两只幼豺,惊讶,只是眼里刹那间的半点闪过。在饥饿的洗涤下,只留下寒冷的杀意和贪婪。
洛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要知道——这可是违反豺群规矩的行为。可近些年来,不断有豺触犯禁忌。也是,本来林子里的猎物就不多,将豺当做猎物的又不少,豺又不像老虎那样,体型高大,看起来又凶猛,就算豺有些聪明,有团体,可又能不受伤害的敌过一群带着枪的人类吗?对,说到人类,若不是因为那些搬来这里的人类,它们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肆意猎杀动物先不说,就说破坏自然环境吧,几乎每天就有几棵树倒下,接着是人们在这里建房子,豺的生存空间又小了。而且没了树木,没了草,豺就很,容易被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天敌发现。就比如说前段时间,一直和他们抗衡的黑背豺豺群,占据了它们的洞穴,后来,洞穴周围的树木全被砍了,但那些,黑背豺打死也不愿搬离。结果,豺群去狩猎,几只幼豺在洞外玩,招来了老鹰和野狗,两只看家的母豺,全神贯注的和先来的野狗群打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方的危险——一只老鹰从天上俯冲下来,直接抓走了一只幼豺。野狗群的几只野狗又从侧面绕路走,直接把所有的幼豺都给咬死,除了一只在洞里睡觉的小家伙。死去的幼豺叫声都没发出一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最终被野狗群叼走。野狗群这才撤走,两只母豺以为胜利了,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的幼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摊红色的血迹。两只母豺哀嚎着,一只还瘸着一条腿,一只的右耳只剩半截,伤口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这个山坡原来也是有树木的。
洛睻想挡在众豺之前,也许不看到就不会想吃了吧?但众豺的目光,越过、穿过了老豺王。
“哟哟哟!”
老豺王洛暄你们这群蠢货,是要造反吗?
没有一只豺听他的,慢慢又向前靠近。
他真巴不得有一只猎物从眼前窜过,能转移众豺的注意力。他已经不奢求多么大一只动物,像兔子一样,稍微小一点的也好啊,但只要有一只就可以了。
有一只大公豺,似乎忍受不住饥饿的侵略,直接朝老豺王洛暄扑过去。洛暄知道他必须迎战,不然他的王位就保不住,也有可能会被众豺撕成碎片。
它灵巧的从左边跳开,后爪落地的瞬间,又猛地一发力,完美的转了一个弯,直接咬住了袭击它的大公豺的脖子。
“哟哟哟!”
龙套大哥(姐)大公豺:放……放过我,求……求求……您……
大公豺从喉咙里冒出这小声的一句,向洛暄求饶,虽然洛暄没有一口咬下去,但大公豺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其他的豺先是一惊,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现在两方属于一种尴尬的气氛,谁都不敢上前,谁都不能上前。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同时也知道这样的状态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洛暄松了口,大公豺立马俯下身子来,舔起了洛暄的前爪,眼里满是活下来的喜悦,这是弱者向强者讨好的姿势,表示它甘愿臣服于洛暄。
一股草腥味从上风口传来,洛暄耸动了鼻翼,这是一种食草动物身上飘来的味道。在几天没有进食的众豺看来,这简直比世上任何香味都动豺(人)。它又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悄悄地又将两只幼豺藏回石头后,豺尾左右摆动着,尽量让气味消散一些(因为豺群还未接受着两只幼豺,而且看幼豺的母豺还饿着肚子,洛暄怕它们把这两只幼豺吃了。)。大公豺停下了舔洛暄的脚的动作,但它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众豺也闻到了这股草腥味,朝飘来味道的方向看去。那么一刻,大家不谋而合,老豺王洛暄打头阵,众豺紧跟在它身后。走了不远,渐渐的能看清气味的主人了——一只母羚羊和一只小羚羊,母羚羊刨开深深的积雪,吃着露出来的一些植被。它们大概是在遇到天敌后和群体走散了,母羚羊遍体鳞伤,眼睛也瞎了一只,伤口上的血才刚刚凝固,小羚羊被母羚羊保护的还算好,但屁股上好像也被什么捕食者给抓了。
想起羚羊肉的鲜美,让所有的豺都不由得咂咂嘴,口水也流下来了。洛暄立即指挥豺群兵分四路,一队从后面进攻,还有一队从正面进攻,剩下的两队从侧面挡住羚羊的,逃跑路线。它们都把步子放得很轻很轻。
两只羚羊只顾眼前的美味,丝毫没有察觉到四周的危险。
突然,从正面进攻的小队奔跑起来,一边向前扑去,母羚羊察觉后,惊慌地带着小羚羊向右逃窜,右面防守的小队也扑上去,母羚羊又立马掉头,但又看到了左面准备向它进攻的豺,正准备向后方跑去,忽然想起小羚羊,却发现不在自己身边,看向右边,发现小羚羊落到一群豺爪中,它鼓起勇气,埋下头,使角正对前方,使劲浑身力气向前奔去,左边的豺立马散开,要知道被羚羊角碰到,就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直接会在胸膛上开个血窟窿,铃羊肉没吃到,还白白丢了性命。一周前,就有一只叫黄黄的豺,就这样死了,血腥的场面使所有的豺都印象深刻。母羚羊扑了个空,但成功解救了小羚羊,可小羚羊一直没有追上它,它,这才发现,小羚羊的一条后腿被狡猾的豺咬断了,一瘸一拐的,就等于白白送给豺吃,母羚羊舍不得小羚羊,但又想活命,它又向前突围,但又遇到埋伏在后面进攻的小队,一只豺跳到它的头上,前爪抠住它的角,一股血腥味,从它的鼻孔进入,母羚羊死命的晃脑袋,想把那只豺才甩掉,但都是徒劳。它拼命向前冲,洛暄跳开了,又从侧面向母羚羊扑去,落在它的背上,它扒住母羚背上的皮,小心翼翼的转到它的脖子那,咬断了母羚羊的气管,结束了母羚羊的生命。
母羚羊死了,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泊。去世的最后几秒,它看向小羚羊,它看到小羚羊被豺像拆零件似的咬断了四条腿,痛苦的哀嚎着。最后,被一只母豺给咬断了气管。母羚羊合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它眼角划过。
豺群唱起了胜利的歌。老豺王洛暄先进食,它吃掉了母羚羊的一些内脏,好几周来,头一次这么饱,它舔了舔嘴角的血,到豺群大本营前的石头上晒太阳去了。其它的豺也按照等级,豺王的心腹,再到公豺母豺,最后到老豺和苦豺。大家都吃了个饱,只有一些苦豺混了个半饱。吃完了早餐后,母豺给幼豺喂奶,稍大一点的幼豺在草地上玩耍。其余的都到豺王洛暄趴着的石头下方晒太阳。心里都是满足的。
天气,说变脸就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是大晴天,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众豺纷纷到一旁的洞中。吃完饭后就容易困,困意还没消,大家又打起瞌睡来,除了站岗放哨的苦豺,还在努力的保持清醒,其它的豺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睡到了一半,老豺王洛暄猛地一惊醒,突然想起早上捡到的那两只幼豺,还在石头后面的草堆里淋雨。它站起来,看着洞外的白雪像鹅毛、像柳絮,一直下个不停,飘飘洒洒。等到水稍微下小了一点,洛暄立马狂奔出去。它用力的甩了甩头,尽量让瞌睡中的脑子清醒一点。
老豺王洛暄三,二,一
洛暄猛地一冲出去,其它的豺还在睡觉。
到了山坡那里,它找到那个石头,翻开后面的草,谢天谢地,两只幼豺还活着,但浑身冰凉。洛暄迅速叼起其中一只毛色偏红的幼豺先走了(因为它只有一个嘴,叼不了两只)。它飞快地跑了回去,将幼豺藏在了洞靠后最温暖的位置。它没有停,又马不停蹄的去叼另一只毛色偏黄的幼豺。好在豺群大本营的那个洞穴离山坡并不远,往返一趟并没花多少时间,来的时候幼豺还活着。
回去的路上,洛暄一不小心绊到了一个石头,摔倒了厚厚的积雪中,幼豺身上又沾了雪,体温又下降了。洛暄又重新站起来,跑了回去。
说起来也怪,洛暄一回到大本营的洞穴中,雪又停了,就跟成心捉弄它一样。赶上了正午的大太阳,太阳又露出了它的笑颜,而且比早上要更灿烂。这对洛暄和两只幼豺来说却是好事。洛暄将两只幼豺叼到太阳下,顾不得自己这只“落雪鸡”,立马给另外两只幼豺舔毛,让它们的毛蓬松点,这样容易干。
洛暄给两兄弟起了名字:毛色像阳光一样,与其说是土红色偏黄,更不如说是金黄色里面掺着红,腹部纯白,像天上飘过的云朵,那干脆就叫白昀(yun第二声)吧;另一只毛色红的地道些,只是毛丛间掺着一点点黄色,颈上排列着一条如水纹般的金黄色豺毛,腹部也是纯白的,却没第一只那样从颈上一直白到了尾部,那就叫白沂(yi第二声)吧。
作者(不太聪明)这就是今日输出了,3273个字,虽然有很多坑,但是挖了就得埋啊!所以我选择以后再埋(以后再跳也可以的)。😏😏😏
作者(不太聪明)敬请期待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