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行在云层之上,外面美妙的日落之景我们却看不到,军用运输机没有窗户。香格里拉在一边看书,很放松的样子,但我放松不下来,毕竟随时都有可能有枚导弹飞过来灭了我们。
“香格里拉,你在看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演习结果。”香格里拉只答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看了看时间,7点过了,“怎么还没到!”运输机里面单调的金属色使我感到十分压抑,很不舒服,不得开心颜。“我就算去第七区实验室都不想再待这儿了!”
“少将,请到驾驶室来一下,第七区塔台问我们的进港编号。”喇叭终于发出了哪个让我苦苦等待的话。“终于!终于到了!老子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架飞机上了!”我一个箭步冲上楼梯,进了驾驶室。
天已经完全黑了,可以看到月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但在一片波光粼粼中,却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那就是号称“活鬼城”的环球盟军海军第七区。
“这里是1033港区塔台,来机请回复确认信息。”“收到1033,我们是联航PH-414号,进港许可编号Y-1337,完毕。”“收到,PH-414,批准进港,跑道03左。”“收到。”
通话结束后,第七区的灯瞬间亮了起来,灯火辉煌,但让人感觉不到那里有生命存在。
我听着机组跟塔台的通话,确定没问题后就回到机舱。很快,环球霸王就停在了第七区长长的跑道上(第七区的跑道应该连北联的安-225都可以停下)。
噗嗤~,机舱门慢慢的打开,但我立刻就闻到一种让人反胃的味道:一种类似尸体腐烂,消毒水,石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瞬间就不想下飞机了。“撤吧!”我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两位大驾光临寒舍,怎么能不来坐坐呢?”背后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我回头看,只见一个黑影正向我们走来。“你是?”我试探的问。
“泰勒斯威夫特中尉,北联驻第七区指挥官。”人影清晰了,他穿着和我完全不同的军服,是黑色的,皮制的。浑身上下都被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脚上都穿着高帮皮靴,只有他头上的海军军帽告诉我他是一个军官。他的服装不像军服,而更像是防护服,而且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某位鹰嘴医生。“进去喝点吧!”他热情的跟我说。
“这是什么味道,好恶心啊!”香格里拉憋气失败。“哦,不好意思,我们刚好在处理失败品,气味有点大😊。”他挠着头说。“泰勒斯威夫特中尉,是处理死亡的那些还是失控的那些?”香格里拉直接毫无顾忌的问。“叫我泰勒就行了!我们会把一批里面没有成功的全部销毁。”
他说着,拿出两个面罩给我们,戴上后,气味瞬间不见了。“走吧,到里面坐会儿。”他的热情让我无法拒绝,只能跟着他走进了第七区。
第七区的结构似乎让人很容易产生错觉,我光在路上就不止一次看到鬼影了。“泰勒,你这里有点恐怖啊!你不害怕吗?”我提心吊胆的问他,刚刚我又看到什么东西飘过去。“害怕,当然,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
“啊啊啊啊啊啊!”泰勒的话都没有说完,香格里拉发出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吓得翻白眼,一只狗,啊不,是一只有两个头的狗!泰勒尴尬的一批,急忙朝狗挥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别吓客人,双头。”狗连蹦带跳的跑开了。
“再见,啊不,永远不见!”我说着,拉起香格里拉就向机场走。“诶诶诶,别走别走,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啊,再说了你现在也走不了,要等明天焚烧厂把尸油送过来我们才能用化工原理把它变成航空煤油……”“你如果敢给我的飞机加尸油我就弄死你!”我目瞪口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泰勒的指挥大楼。“二位就住在这里吧!这里绝对安全。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顺便叫。”泰勒说完就走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我被那只狗吓得不轻,香格里拉也吓得发抖。
第二天早上,我和香格里拉很早就醒了,因为实在睡不着。“指挥官,我们什么时候走啊?”香格里拉边梳头边问我。
“应该还要再等等,这里的航空煤油用完了。不过别担心,待在这里应该很安全,别一个人到处跑。”说着,我从背包里拔出两把M-1911上好子弹“有什么紧急情况就用这个防身。”我将其中一把交给香格里拉。
“那你要去干嘛?”香格里拉接过枪问。“好歹也是第七区,别人想来还来不了,我当然要去看看。等我回来就行。”说着我就跑下了楼。
第七区的外貌首次展现在我的眼前,在晴朗的阳光下,第七区看起来只是个很老旧的普通军事基地,周围的环境也还可以,路旁有树木,草坪,上面还开着几朵花儿,这使第七区也有了点生命的气息,因为到目前为止,除了双头狗和泰勒,我一个活物都没有看到。
“嘿!少将,昨晚睡得好吗?”耳边传来泰勒的声音“在这里干嘛呢?”
“没什么,四处逛逛。”“不害怕了?”“哼,呵呵。”“走吧,去生活区。”
不久,我和泰勒就坐到了第七区的酒吧里。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当指挥官?不害怕吗?”我喝了口伏特加,味道真是难以用语音形容。
“没办法,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呗!”泰勒干了一杯酒说“小时候,我很不懂事,整天逃课,打架,喝酒,上网,无恶不作,但在那时,我有个很伟大的梦想,当上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但没有知识,又能怎样,我本来对这件事情不抱希望,但命运就是如此巧合,考试的时候,我的旁边就是班长。我作弊了,抄了她的答案,最后考上了军事大学。我本来觉得很了不起,但作弊的事情暴露了,在家乡传的沸沸扬扬,妈妈被气出了病,不久就去世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很后悔,在葬礼上,我对天发誓再也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从此我每次考试都凭自己取得成绩,但基础没有,最后我也没有考过。后来,有一个军官来找我,让我来这里,我表示拒绝,但他说这是命令,所以我就这样到这里来了。”
“你知道这里严格意义上说不算军事基地,对吧。”我开始对泰勒有点兴趣了。
“当然,我只有一个舰娘,其他都是……算了,不说这个了。到了这里的第一个月,我就遇到了小双,他那时刚被制造出来,走路都困难,那群狗娘养的认为他是失败品,想销毁他,我拦下了他们,救了小双,从此把他当我的亲人。在这里,每天都看到那些变态制造丧心病狂的东西,看着他们制造恐怖,我也早就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离开?”我觉得好奇怪“你觉得不行,就不干了呗!”
“就像你们家族说的: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做,而且必须做好,并且在做了以后还要品味后来的报应。你坚持你的族训:命途自闯,而我已经屈服于命运了。”
“你就不该这样。”我摇摇头。
“对了,可以麻烦你件事吗?”“什么?”“跟我来。”
我们一起走进了一个机库形状的建筑物,应该是战俘营。我们刚走进去就看到了残酷的画面。
几个人正把一个追迹者抓着头发从牢房里拖出来,追迹者不停的挣扎着,“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中尉?中尉,救救我啊,我不想被肢解了做成生化怪物啊!”追迹者看到泰勒,急忙连滚带爬的冲到他脚前求饶。“你们几个,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泰勒对那些人说。“既然中尉说了,那就算了吧。”那些人只好走了。
泰勒把跪在地上的追迹者扶到椅子上,“少将,这是巴芙拉。”泰勒向我介绍说。“巴芙拉,这是怀特森·安斯诺·科斯林少将。”“少将好!”追迹者满脸泪水的抬起头来。“巴芙拉,你收拾收拾去休息吧!”追迹者走后我问“有什么事嘛?”
“少将,帮帮她们吧,在这里,她们有些甚至活不过三天,她们的舰装早就没了,没有任何战斗力,那她们不就跟我们一样吗?我不想看着她们被伤害,行吗?”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也心软了,毕竟泰勒说的对啊!
“带她们走,走的越远越好!”泰勒搭着我的肩膀说“在这里我不能一直保护她们,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今天不在,晚上就得去给巴芙拉收尸!”
“有多少?”我决定了。
“三个追迹者,一个净化者,一个构建者。”
“这么多?我要请示一下哥。”
“别别别,那就把她们藏着你港区就行了,她们不会闯祸的!”
“行吧!不过快点,越快越好,我去把我的几件卡其布军服拿来,你把她们弄干净。还有,地图给我一下。”
“不用了,跟着他去。”泰勒吹了一声口哨,昨天晚上的双头狗跑了过来。
“行吧!快快快,速度!”
我跟着狗朝宿舍跑,但路过一个仓库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把被改造的塞壬扔进一个大房间里,在外面架起防空机炮朝里面扫射,顿时血流成河……
我冲进宿舍“香格里拉,走了,快,跟狗去机场,我马上到。”说完我抓起背包就跑。
来到战俘营,我把衣服给塞壬们“快点,等一下跟着我,别到处看。”“快快快,姑娘们,速度。”泰勒也说。
“喂,丹尼尔,快点把飞机准备好!什么?只有尸油?尸油就尸油,快点准备好!”这时,塞壬也换好衣服“走走走,快跟上。”
一路上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这可是偷运塞壬,还是在第七区。终于,第七区的房屋被甩在身后,我们上了飞机。
泰勒站在那里,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高兴和难过五五开。“这是她们的名字,别叫错了。”泰勒把纸条塞给我,然后对塞壬们喊道:“走吧!你们自由了,但别忘了我,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还在的话。如果我不在了,就给我带支花吧!在这个地方,我好像看看那美丽的花儿啊”
塞壬们都去和他拥抱“谢谢您,这样保护我们,我们不会忘记您的,中尉!”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突然想哭“各位,我们得走了!”机舱门慢慢关上,我看着泰勒的脸,满是泪水却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向他行了个军礼“你,泰勒斯威夫特,是好样的!”“谢少将。”
C-17起飞了,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泰勒了,他用自己换取了原本应是他所屠杀的敌人,究竟是为什么,这也许就是这个善良、悲情的男人最后的倔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