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静默片刻,慢慢在床边坐下来,两手撑在温客行身体的两边,目光在他脸上游走。
“我尽量吧!”
温客行满意了,安心的阖上双目放任自己堕入梦乡。
多亏温客行醉着,若是在平时就会发现他们这姿/势何其暧/昧。周子舒盯着那人毫不设防的沉静睡颜,一时难以自抑,低头qin了上去。
次日,温客行酒醒后压根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并诧异的发现——自己没有了吐花的症状。
他忐忑的又等了一日,依旧没有,如果不是窗下还留有沾着血迹的几片海棠,他都怀疑自己的一场花吐病症,是梦一场。
花吐症唯有一法可解,可他分明没有和周子舒……
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滚过一遍,只留下了那么一个唯一却也最不可置信的答案。
他倏的抬头看向兀自饮酒的周子舒,那人神色自然坦荡,丝毫没有偷香窃玉后的负罪感,甚至还奇怪的看了温客行一眼。
温客行将出口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这一耽搁,英雄大会召开、龙渊阁之行,温客行也没了问出口的机会。
就在他快要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的时候,命运轮转,一切又向着原来的方向行进。
上天待他太过残忍了些,夺走他的父母、夺走他本该幸福无忧的童年,叫他在鬼域里浮沉近二十载。
上天又何其不公,一生与人为善的人不得善终,伪善刻薄懦弱的小人却能活得风生水起,到头来还要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把他的伤疤一一揭开。
醉生梦死燃起袅娜的青烟,勾起温客行心底被孟婆汤压制的往事。
他沉在记忆的深海里,一下是鬼谷里暗无天日的日子,一下是街市川流不息的人海,时光慢慢回溯,他终于清晰的回忆起了改变他一生的那个日子,看清了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禽兽的脸。
赵敬……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床上昏睡着的人突然开始喃喃自语,眉头紧皱,眼角蜿蜒着泪珠,手指用力抠在床沿上。
端着水盆打算给温客行擦身体的周子舒见状,赶紧扔下水盆掰开他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把人抱进怀里温声安抚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子舒的气息,温客行安静了一瞬,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开始说起了胡话,嘴里反复念叨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这几句话。
声声泣血,周子舒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只恨自己那么轻易就让沈慎走了。
“老温,醒醒……”
周子舒只好把人从梦中唤醒,然后不断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一般哄着,直到温客行清醒过来。
“阿絮……”
温客行睁开眼看着周子舒准备说话,只来得及叫了他的名字,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久违的感觉翻涌,喉咙发痒发疼,咳到最后依旧是染血的海棠作为终结。
看着地上染血的花瓣,两人都愣住了。
良久,周子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温,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系列的事情耗尽了温客行的心力,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子舒的问题,又陷入了黑暗里。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门外一直守着的顾湘,立马冲进来看,见一地狼藉,急得立时就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