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看着眼前出落得水灵灵的小姑娘，鼻子一酸，勉强忍住了才没在顾湘面前落泪，他点点头，声音嘶哑：“是！我就是你那该死的父亲……”
顾湘眼圈瞬间就红了，怔了一下，才敢扑进周子舒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抽噎一边哭诉：“父亲，你这个大坏蛋！你知不知道，爹爹这些年带着我，他吃了多少的苦！你知不知道……”
周子舒也忍不住跟着落泪，抱紧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可眼下他除了说对不起，也想不到别的词来说了。什么在伤害面前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不得不说血缘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难怪他初见时就觉得阿湘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和熟悉感。
周子舒给小丫头擦干眼泪，在他面前蹲下来，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问道：“能给父亲说说，你爹爹带着你时候的事情吗？”
顾湘点点头，把目光落在床上的温客行身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鼻子一酸，缓缓开口回忆。
“爹爹真的吃了很多的苦，听罗姨跟我说，他生我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候天寒地冻的，我们那时候住的地方，什么吃的都没有，要靠抢。刚开始的时候，罗姨还能给我们送些吃的，但后来天气越来越冷，罗姨自己都没有多少的东西，能分给爹爹自然是越来越少，我吃不饱，就整日整夜的哭，爹爹心疼，拖着虚弱的身子给我弄吃的。听罗姨说，爹爹出去了一日，抢来了几袋米，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却依旧强撑着给我喂了粥，才敢倒下去！”
顾湘说着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好不容易熬到我长大了，能记事了。爹爹又要费尽心思地保护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抢去煮了吃了。白日里他在外面拼杀，怕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总是把我带在身边，然后脱下外衫盖住我的头，叫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要听不要看……”
“爹爹他真傻，那种衣服的料子，又薄又透，还不保暖，能挡住什么！可我看他，看他那么小心地不想让我看见他杀人的样子，不管多累多疼一定弄干净血迹才来碰我……我那忍心拆穿他啊……”
说到最后小姑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攥住周子舒的袖子，对他说：“父亲，你以后，能不能好好陪在爹爹身边保护他？能不能……不要再离开了？”
“不会了！”周子舒把小丫头的手包进手心里，不住地摇头：“父亲不会再离开你们了！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你们，不会再走了！”
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这样爹爹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子舒温柔地揉了揉顾湘的头，点点头。
夜色已深，周子舒终于成功把顾湘哄回房去休息。
他自己则在温客行的床边坐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唯有窗外夜雨潇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