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省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温热的茶壶,给大夫人到了一杯茶送到嘴边。
大夫人想了想,周省说的有几分道理,还是心疼现银,尽管那只是他们一顿饭的花费:“这倒也是,那除了这五十两府中其他财物可不许他带走。”
“夫人说的极是。”周省谄媚答道。
正值初春,还是冷飕飕的。
“二少爷,夫人说了,既然少爷外出求学老爷已经给了少爷路费,这院子里值钱的东西可是不能带走的。”
奉命来监视宿豫的小厮阿水,见周怀瑾将一把古琴包好就要带走,连忙制止道。
宿豫抿了抿唇,眼看就要离开宿豫也不想多生事端,可是这把琴是薛姨娘的遗物,对于周怀瑾来说意义重大。
“此琴乃是我姨娘所有,亦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是姨娘留给怀瑾唯一遗物,非贵府之物,请告知大夫人,若是夫人不允,怀瑾只好断绝求学之念,在周府有姨娘遗物陪伴亦不孤独。”
“什么晦气东西,告诉他让他带走,把那个贱人的东西都给他。”
这边听到小厮传报张氏,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耐烦地回答。
这边宿豫收到大夫人口信,随手收拾了一些衣物还有一些薛姨娘的私房钱,携琴背书从周府角门离去,无一人相送。
春寒料峭范阳城外,一辆朴素的牛车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日头西斜下官道愈发狭窄,远处的芳草,侵占了前行的道路;沐浴在阳光下一片青绿,一定连接着荒野的古城。
“这位公子要去哪里呀?”
赶车的老把式粗着嗓子问车上的一袭青色长袍抱着一把琴倚栏而坐的小公子。
“去丰城,再去襄阳府求学。”
宿豫把琴横放膝头迎风而坐眺望远方,修真界时多少山河饱览,然而今日处简陋牛车,看早春新草到也有几分意趣。
“求学好呀!小公子年纪不大,趁此年纪饱览诗书,想必有大志向。”
……
聊了几句宿豫从书箱中取出一本《中庸》开始逐字逐句阅读起来,老把式见此也不再打扰。
……
一个月后,襄阳城,襄阳府学,
“沁阳县,孟子坤应试。”
“范阳城,周怀瑾应试。”
……
襄阳府学门口熙熙攘攘,诸多头戴方巾儒生排成一个长长队伍缴纳束银。
凡入府学学子,须参加府学选拔,报名者只要交的起入学束银十两可参加考试,考上束银原数奉还,考不上概不退回。
这是为了防止有一些没有真才实学,还想蹭考试的人。
宿豫一身淡青麻布长衫木簪束发,跟在长长的队伍里缴纳束银。
“你干什么?”人群中穿出一声呵斥,这声呵斥也瞬间将安静的队伍搞的喧闹起来,宿豫本想抬步就走不管这等闲事,只是人群挤挤攘攘,几乎让宿豫寸步难行。
原来是报名学子中混进了一个小偷,在小偷将手伸向一名学子腰间玉佩时被当场抓获。
“县太爷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因为宿豫本来就在靠近外圈,如今又有人往里躲,生怕给官家留下不好印象,就把宿豫解放在了最外圈。
县太爷见这群学子中宿豫最为镇定,与身边随侍耳语几句选他问话。
“学生周怀瑾参见县太爷。”少年人身形瘦削挺拔如竹施施然拱手行礼,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