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酒气，有些难受地捂着肚子，一张苍老的脸上布满伤痕，刚打开门就嚎起来了，“瑞瑞！瑞瑞你在家吗？”
他闻到屋内飘来的香味，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客厅，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来客人了？”
廖启帆反应快，先应了句就是语气听着不大高兴，“叔，你吃了吗？”
“还没呢！我这不想着今天我儿子生日嘛！”
李乐看了眼谢安瑞，怪不得今天会弄这么多菜，还请了这么多朋友，原来不是因为自己要来呀……
谢安瑞把筷子一搁，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冷下来，“肚子怎么了？”
谢父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碰到个赖子！明明出了老千还不认账！”
他又瞥了一眼餐桌上的几人，挨近谢安瑞低声问道：“儿子，你身上还有钱吗？再给我点呗，我出去吃顿饭，你在家好好陪你同学。”
“给你了你又拿去赌吗？”
谢父眼睛瞪的老大，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懂什么！那叫投资！指不定哪天我就在牌场得意了……咳咳咳！…咳咳！”
他一咳，指尖都捂出血来了，谢安瑞解开围裙，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有些生气，“饭钱没有！医药费可以出！去医院！”
“我不去！花那些冤枉钱干什么！治又治不好！”
“帆子！”
廖启帆急忙上前帮着架起谢父，谢安瑞转头说道：“你们先吃，吃完了玩一会，是走是留随意。”
李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谢安瑞注意到了，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没事，我很快回来。”
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又给谢父吊了两瓶水，帮他解决了晚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12点了。
廖启帆回了自己家，谢安瑞扶着谢父开门的时候，客厅昏暗一片，但是他已经习惯这种黑暗了，准确无误地将父亲送回了房间，就打算去收拾桌上的残骸。
打开灯一看，客厅干干净净的，餐桌上空荡荡的，沙发也被整理好了，垃圾也带走了，地板上也是一尘不染的，他有些虚脱地往沙发上一坐，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脱下外套朝房间走去，打开门的时候，他停在了原地。
还是那个海螺少年。
李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桌上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一股柔和的美。
谢安瑞没料到李乐会留下来，想到外面那些应该都是他收拾的，他觉得一晚上的奔波都不算什么了。
走到他旁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见少年没有反应，他又揉了揉才收了手。
“李乐，醒醒。”
李乐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抬眼对上了谢安瑞的双眸，他瞬间清醒了，“瑞哥，你回来了，我本来想等一会的，结果睡着了……”
“很晚了，确实该睡觉了。”
“多少点了？”李乐说完，看了眼时间，23点38分，竟然这么晚了！
他这才开始尴尬起来，没问过主人就打算直接留宿了。
谢安瑞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谢谢你帮我收拾，今天太晚了也回不去了，在这住一晚吧，明天送你回去。”
等李乐洗漱完再次站在房间门口时，他有些犹豫。
谢安瑞刚洗了个头发，拿着干毛巾擦试，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不是很困吗？”
想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谢安瑞提前开口，“我家就两张床，我爸一张，我一张，如果你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的话，我可以睡沙发。”
怎么能让人家睡沙发！都是男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乐觉得自己过分扭捏了，连忙摆了摆手，“没有不习惯，我刚才就是走神了。”
看着他进了房间，谢安瑞才笑着进了浴室。
他走到床边，看了眼只有一个枕头的床铺，中午他还睡过，他有些后悔喝的太多，一把捂住脸，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次不用照镜子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脸颊的温度。
谢安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李乐还坐在桌子前，正在玩手机。
他打开衣柜甩出来一套枕头和被子，“上床上躺着吧，暖和一点。”
“哦，好。”李乐有些僵硬地站起身，往床边挪了两步，谢安瑞被他这种宛如小老鼠要偷家一样的举动逗笑了，忍不住接着逗他，“你不是说不喜欢我了嘛，朋友之间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吧？”
“是的…，没错。”李乐真是悔不当初，自己挖的坑还是自己往里跳了。
“逗你的，你用这个枕头和被子，冷不冷？我再去抱一床毛毯来？”
“可以了，这样就行了。”
李乐理好被子准备躺下去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谢安瑞的装扮，因为刚洗过澡，他只穿了一件短袖一条休闲裤，那条裤子应该是校服配套的紧松裤，衬得腿又长又直，腰间没有多余的赘肉，隐约还能看到腹肌的线条。
他悄无声息地移开眼，又是羡慕又是脸红心跳，藏在被子里的手掐了掐自己的肚子，都是肉。
又过了会儿，李乐玩手机都开始困了的时候，谢安瑞才掀被上了床。
“我关灯了。”
“嗯。”
“啪”的一声，四周陷入了黑暗，唯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和窗外汽车的鸣笛声，李乐努力睁了睁有些疲倦的眼皮，声音都有些慵懒，“你每天都这么晚睡吗？”
“差不多吧。”
李乐早就把手机关了，谢安瑞本来睡前有看小说助眠的习惯，现在旁边躺了个大活人，他就把手机放一边了。
两人各自盖了一床被子，李乐一到冬天，手脚就很冰，捂在被子里那么久都还是凉的。
他已经很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话，“对了，你爸爸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还是睡觉吧，听你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是吗？…可能是今天喝了酒的缘故。”李乐又打了个哈欠。
像现在这样平躺在床上，看不见对方，没有了刚才的心猿意马，反而有一种很平和宁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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