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利娅是在一片“废墟”中醒来的,她支起身子,勉强辨认出自己是在床上。
一张大约两米宽的华丽的四柱床,可怜的床柱已经折断了三根,阿泽利娅很庆幸居然没有一根砸在她身上。
厚重的骆马绒床幔一半挂在床柱上,一半拖到了地上,似乎被撕扯过,看起来不太完整。
天鹅绒的床垫同样如此,有些轻微过敏的阿泽利娅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头发上全是细小羽绒。
延迟的回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半晌,阿泽利娅捂住自己的眼睛。
太可怕了。
吸血鬼和歌者相遇之后就跟嗑药了一样,她整个就失去了理智。
阿泽利娅抬了抬腿,在对这帮子吸血鬼的标准降低到了留她一条命的程度之后,她很庆幸凯厄斯至少到了最后还记得她是一个人类。
一个脆弱的,随时可能死去的人类。
比如他把她抵在床头的时候,捏碎的是床柱而不是她的脖子。
阿泽利娅还不知道吸血鬼的毒液已经强化了一轮她的身体,不然以凯厄斯那只是稍微一点点的收敛,她至少还得断个胳膊腿。
以及,要不是有客人来访,两千年来头一回的凯厄斯是不会离开她的。
阿泽利娅跳下床,不可否认的是,归功于歌者的原因,从行为上看,她根本就是自愿的。
甚至沉迷其中。
这个事情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定性。
所以吸血鬼和他的歌者什么的,还是互相远离比较好,保命要紧。
她找到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那条白色小礼裙已经变成碎布条了,阿泽利娅思考了一下,选择打开凯厄斯的衣帽间。
阿泽利娅是一个该怂的时候就怂,能刚的时候就刚的人,她都这样了,还在乎礼貌的问题吗?
这帮子吸血鬼对她礼貌吗?
凯厄斯简直就是中世纪欧洲男子贵族服饰的终极爱好者,阿泽利娅被那繁琐的花边几乎晃花了眼。
她找了一件宽松的丝绸衬衣当裙子穿,又翻出一条腰带给自己束上。
好家伙,凯厄斯腰围根本没比她多多少。
接下来呢?
阿泽利娅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她本以为会有人看守自己的,现在看来,吸血鬼们非常自信她根本跑不掉。
她沿着走廊向前走去,经过一幅又一幅油画,甚至有些画本应该是在博物馆里的。
“阿泽利娅小姐。”
阿泽利娅眼前一花,昨天带她来凯厄斯房间的那位棕发吸血鬼切尔西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慌张——相比于昨天毫无表情的模样。
“请随我去往前厅,有人找您。”
有人……到吸血鬼的地盘,找她?
阿泽利娅想了想她满世界乱飞的爸妈,觉得不太可能。
她还认识什么人呢?
切尔西不等她思考,一把抱起她就是一个闪现。
阿泽利娅被放下来的时候头发糊了她一脸。
她拂开头发,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凯厄斯。
即便是这样狼狈的姿势,他仍然是好看的,这大概得益于他出色的容貌——即使是在容貌昳丽的吸血鬼中也出众的那种。
再仔细看,那些卫兵也倒了一片。
阿泽利娅抬起头……
“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