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主要还是忙着学习，重点高中尖子班里谈恋爱都是抽出私人空间的。
午饭一起吃，进食堂路过餐桌时他迅速扯下两人手表，往桌子上随手一扔，就能占到两个好位置位置。
照旧是吃队伍最短的窗口，实际上都不要排队，他走我前面拿两双筷子，转过身来冷冷淡淡地递给我。
又领着我去坐，大概他哪天不在，我连找到自己占的位置都困难许多。
两个人脸对脸坐着，并不说话，只看着食堂电视的新闻联播。偶尔听见周围人议论，感受到男生女生的灼热目光，也只是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他吃饭还是比我快，看电视几眼，再看我几眼，最后索性直接看我。
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时间久了，人好像也麻木了。
一周一次小考一或将次联考，都要全年级排名，大张旗鼓地两天之内解决。
晚自习也排上顺序，周一周六数学，周三周日理综，班里组织批阅。
紧赶慢赶，老师讲了卷子便让自由复习，忙不迭去改下一次考试题，备课，教案。
学生则要写学校永远发不完的卷子，和自己买的练习题。
错题集厚厚的一摞，翻阅笔记的次数逐渐减少，却更熟练。这些拿在手里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好像天空都会更明亮，未来也更美好。
前后桌的情谊并不影响听课，哪有心思看他？恨不得下课时间全用来写题，一门心思扑在理综与数学。
有问题看答案，（准）高三学生哪有看不懂答案的？
偶尔在走道上遇见，也在楼梯间趁人多遮掩住相牵的手，接水时交换水卡故意碰一下手指。
身边是高高的占据了天空所有空隙的防护网，眼前是枯燥乏味的黑白色底片生活。
情感交织的一瞬间，却是鲜活的，灵动的。
心里想高中哪能只有鲜活，学习与未来才重要；却又实实在在期盼着触碰，演练着共同的未来。
有时候晚自习放学会偷偷戳他的背，见他头也不扭，却收拾东西准备要走，便心生欢喜。
手忙脚乱溜出去，茶杯忘了拿，他转身时理所当然顺走，还要给我接半杯水。
走到校内走读的住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光线也总昏聩阴暗。
楼梯里是没监控的，却不妨有人来往。
虽这时间高三生已毕了业远走高飞，准高三恨不能卷成地中海，却还有种隐秘的羞耻感。
牵他手做贼般躲到角落里，声音小，说话确实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引诱，
顾凉“哥哥，你不想抱抱我吗？”
只听他轻轻“嗯”一声，整个人就被按着腰托起来，下巴都搁他肩膀上。
好像飞起来了。
多巴胺分泌太快，难以抑制的欢愉涌上心头，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觉得他的身躯也在颤抖，大概他的欢快并不比我少。
脸颊贴着他的，感受他难能高于37℃的滚烫体温。
少年的喜爱就是这样赤诚热烈，抱一下就好像有了一起走下去要全世界见证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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