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夏韵和徐蕊找了家米粉店走了进去。徐蕊大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夏韵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她对面,两人悠哉悠哉的吃着米粉,仿佛不是个忙碌的高中生。
夏韵点的是一碗番茄鱼丸粉,吃着并不辣,倒是徐蕊吃的热火朝天。夏韵暗讽一声,起身给她拿了瓶可乐,刚回座位,就有一男子风尘仆仆的踏进店里的环望了店里一会便走到徐蕊那桌面前。
彼时夏韵刚坐下,徐蕊只当是夏韵回来了,就没注意到异样。
“有这么辣?”男人喉结动了动,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夏韵自她进店便注意到了他,在男人看过来时便默契的没有开口叫徐蕊,更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徐蕊下了个激灵,抬头一望,男人身形挺拔,气度高洁,玉树临风,是个身材颀长轻瘦的年轻男子,身着西装,手插兜里。站在徐蕊面前时迤逦一地流光。
他皮肤冷白,高高的鼻梁上挺着一副金丝眼镜,面上一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徐蕊熟悉,夏韵…更偏陌生一点。徐蕊脸上顿时出现了几分惊讶和开心。“哎——哥,你怎么在这儿?”徐蕊盯着他开口。
来者正是徐决。
“有点事在G市,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徐决一贯的大人口吻,边说还边摸了摸徐蕊的头。夏韵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开口,“决哥。”徐决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投到夏韵身上来。
徐蕊给徐决让了个位置,问到:“那你要在这边住吗?准备待多久?什么时候走?”夺命三连问。徐决的大长腿委屈的屈在桌子下,听闻后一笑,“嗯。待个三四五六七八天吧,什么时候走…不太确定,不知道要干多久。”
“哇,呆这么久啊!”对从小没有哥哥陪伴的徐蕊,三四五六七八天已经算久了,平时见面不到一天就又要分离,平均下来是五个小时。
“还行。”
“那……”
兄妹见面的温馨场面并没有感染到夏韵,她打完招呼后就没在同徐决说过话,低头自顾自的吃着米粉,她吃得飞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眶已经通红了。
吃完最后一口,她放下筷子,冷声对徐蕊徐决等人说到:“我走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又带着些沙哑。说完她便冲出店外,不管两人。
被晾在店里的徐蕊见夏韵走了便想去追她,不料被徐决拉住,徐决盯着店外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抱着遗憾的口吻开口:“别去了,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想通。”徐决知道夏韵还是没走出来。
两年前的事夏韵一直耿耿于怀,她不喜欢徐决,见不得徐盛明,甚至对徐蕊都有隔阂。所以徐决没让徐蕊追去。
夏韵憋着眼泪,现在是春末,空气微燥。一阵凉风吹过夏韵身旁,吹起她一缕头发,让她感受到一丝清凉。她转身拐角,冷不丁的撞到一个人。
面前陈则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却看见来人是夏韵,他的眉毛莫名其妙的抚平了。然而他看见了夏韵通红的双眼。夏韵生来一双妩媚、上挑的狐狸眼,看起来迷人又狡猾,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她的眼里。
此刻她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莫名的又有些别样的美,收敛了肆意和平日的婀娜,竟显得有些柔软,如流水般多情,看的陈则心疼。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一点:“怎么哭了?谁惹你了吗?”话出,他便反应过来,有徐蕊罩着,她应该不会被欺负。可又应为徐蕊,她才可能会被欺负。陈则找不到头绪,便看着夏韵,耐心的等待答案,眼里夹杂着几分微不可见心疼与怒。
终是自己造的孽啊,夏韵没想拖别人下水,就摇了摇头,抖掉了几滴眼泪然后狡辩:“没有,就是……被…绊倒了。”夏韵其实挺擅长撒谎的,但她现在状态不好,加上她对陈则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就算有谎也说不出口。
陈则点了点头,收到的答案和想象中的差距不大,算上夏韵在C6的的第一课,两人也才认识不到五天,夏韵不肯说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自然无话可说。
但陈则也不太想就这么走了,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那你…记得吃饭。”他说完后笑了一下,夏韵的心蓦地动了一下,她呆呆的抬头看着陈则。
来人间十六年了,有人对她说‘加油’,有人说‘祝你健康’,有人说‘逢考必过’……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记得吃饭’,她第一次听到说‘记得吃饭’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可惜那个意气风发、对她说‘记得吃饭’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就在陈则以为夏韵不会在说话的时候,夏韵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是‘记得吃饭’?”她深深的低着头,手掌攥成拳头。
陈则听到后又是一笑,这次与刚刚不同,刚刚是温暖的微笑,现在却是开心的笑,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一样。“人生必定有不开心的时候,那么‘祝你开心’便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倒不如‘记得吃饭’来的干脆。”
——“人嘛一生总有不顺心的时候,那我就不‘祝你开心’了,我们本不相识,今天有心救了你,就提醒你‘记得吃饭’好啦。”
夏韵耳边的声音与脑海中一直忘不掉的声音渐渐重合,由清楚到模糊,又由模糊到清楚。声线一致,音色一样,若不是夏韵还哭着,她都几乎以为这是梦。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那是个少年。他戴着白色面具,听声音比夏韵大不了多少,却是她那段时间的依靠。他喜欢白色,于是她便为他留住了光明。
即使夏韵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知道他的友人经常叫他‘阿泥’,没头没脑的外号,夏韵也摸不着头脑。但她从没这样叫过他,却一直没忘记他。
如今依旧是熟悉的音色,熟悉的薰衣草香味,她却犹豫了。眼前的人是陈则,是帝海的地头蛇。却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救下夏韵的‘阿泥’,若是认错了,便是对那人的不尊重。
夏韵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她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说完她就抬脚朝着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陈则摸不准她,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本来一个人出来准备随便走走,到了个拐角处就碰上了夏韵,眼眶通红,目光空洞。
像极了……那个人,那个遇事先哭为敬的小鬼,条件多,麻烦多,还是个瘟神。照顾她简直比看菩萨还难。
陈则在余告邗住了一段时间,为了清静,还特意选了个远离和平会跟龙鼎灯势力范围的地方。
结果啊没多久就有个自称和平会空降到陈则这儿来,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陈则照顾了夏韵一段时间,照顾她确实很麻烦,要躲过徐盛明那帮人的搜查,还要为夏韵的身体担心。但是不久后陈则就得回堪国,他纠结了三天要不要带着夏韵一起回去,三思后决定喊个人看着她。
然后夏韵就被一个鸡肉哥照顾了三天。在之后就被尹凌旋接回去了。一步三回头的夏韵还是没等到和‘阿泥’告别,甚至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现在这个人,好像又站在她面前了,只是夏韵认不得他了。
夏韵一边抹眼泪一边避着人群,这个学校她没走遍过,她不想马上回教室,就到处乱跑,看到人群转头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贼。
夏韵拐到了个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教学楼,没人人,更别说声音,几乎连桌椅门都没有。灰尘积的很厚,到处的蜘蛛网,应该是没人用的废弃建筑物。
夏韵怕鬼,母庸质疑的事。她转了一下没找到出口,又没有人,夏韵开始慌了。大概是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瘆人的“传说”吧,夏韵脑子里现在全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校园内的声音开始变小,夏韵猜测应该是要上课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预备铃便贯穿整个校园。
夏韵乱了神,她没有手机,这地方也没有监控,楼梯要么是死路,要么被锁了。包括入口处,也被人锁了。叫人根本听不见,现在夏韵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原地等死。二:跳楼。
夏韵向来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两个选择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了二,她忍着灰尘扶着栏杆站到上面,准备跳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