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相处

NO2.相处

如青年所说，他确实对钟离的每次来访都颇为重视，而就他个人而言，下棋，沏茶，调酒……他的动作都行云流水般信手沾来，即便是如钟离这般讲究的人也挑不出毛病，而除此之外，虽然他于泡茶时的动作与他记忆中的那位几乎完全不同，他却能从这淡色的澄澈的茶水中品出些旧时熟悉的味道。

只可惜，那时的他还不爱品茶，如今这饮茶听戏，也不过是将属于旧日情景的记忆再一次铭刻。

青年身上莫名的熟悉感也好，初见时的相谈甚欢也好，亦或是之后相处时的融洽与默契也好，久而久之，这处酒肆便也成了他常去的地方之一。

只是，看着门前摆放的木牌上写着的请假信息，钟离轻轻叹息一声。

他也实在是太过“自由”了些。

明明持有着水元素的神之眼，却更类似于风元素的使用者，不肯久留于一处太久，常常是兴致来了便一头扎进野外，几天不回更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次情况有些不同，钟离久违地收到了魈的传信。

“钟离大人，您知道名为澈的人类吗？”

能让魈提起，看来他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钟离放下手中杯盏，面色一如既往地从容，仿佛这世间无一物能将他撼动：

“嗯，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似乎有着能够净化邪秽的能力。”魈仔细地探查着地上留下的魔物尸体，“但他本人否认了这一点，需要我继续探查吗？”

“不必了，我已知晓他的情况。”

钟离的手指摩挲着温润的杯壁，鎏金的瞳孔散发着微光。

净化？不，那并非是净化，更恰当的说法当是吞噬才对。

这是当年那人独有的能力才对，难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指尖被烫得通红也未察觉。

“是！那我继续工作了。”

“嗯，一切小心。”钟离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若是你感到棘手，而他又在附近，或可试着寻求他的帮助。”

“我记下了。”魈虽心有疑惑，但帝君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无稽之谈，他既然说起，那或许日后的某一天他就会用到。

青年此次出行的时间与其他几次相比有些久了，在他收到魈的传信之后的第五天下午，他便在街市上闲逛时遇到了刚刚回到璃月港的他。

他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平日里干净整洁的衣袖也沾染了灰尘，压出了褶皱，但那双湛蓝的眼却好像在发光。

而就在钟离看到他的时候，他似有所感，扭过头张望了一阵，便发现了背着手正看着他的钟离，不由得笑着挥了挥手，穿过匆匆的人群走到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先生！”他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带着笑意的眼里满是热诚与惊喜，“真巧，我刚回来便见到你了。”

“好久不见，澈。”被青年的笑容感染，钟离的脸上也带上了一点笑意，他温和地开口，嗓音如最优质的琥珀般温润：

“看来此行你收获颇丰，恭喜你了。”

“哈哈，确实如此，对了，先生，我有一物要送给你。”澈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了邀请，“先生若是之后并没有什么安排的话，不如来我的酒肆吧？”

“好。”钟离点了点头。

“咳咳！真是的，怎么才出门五天就积了这么多灰尘……”青年挥了挥手，皱着眉，操控着水元素将酒肆清洗干净，便有些歉意地要钟离坐在吧台前稍微等一会。

“无妨，礼物总是值得期待的。”做为武神摩拉克斯时，他已在这世间行过数千载，见过的东西更是无法计数，礼物对他而言，重要的是送出之人寄托于其上的心意，可若是他的话……

说不定真能久违地感知到曾体会过的惊喜呢？

楼上传来了一阵敲击与打磨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钟离微微回头，便看到正下楼的青年，他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就表情来看，他对其应当是非常满意。

“给，先生，就是这个了。”他的手中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透明的宝石，锋锐的棱角被细心地打磨圆润。

“哦，这是？”钟离将它拿起，微微颠了颠，“嗯？难道……”

“是的！这也是我在偶然时发现的，你可以试试将岩元素注入进去，但不要太多。”青年点点头，伸手示意。

钟离一手拿着宝石，另一手指尖凝聚了些许岩元素，轻点其上，那块原本透明的宝石内部便如同被看不见的画笔刻画着一般，显现出了金色的岩元素标识，在有些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我知道你一向对这种新奇的玩意感兴趣，本想再多寻一些一并送你，只可惜我找遍了周围都没有发现其他类似的存在。”青年有些遗憾地开口。

“没关系，此等奇物遇之已非常难得。”钟离摩挲着被细致打磨好的宝石表面，抬眸望向身旁的青年，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份心意与难得的惊喜，他切实感受到了。

只是……

“你怎么了？”钟离有些疑惑，他怎么呆住了一般盯着他的脸看？

“……先生。”青年被他的声音惊醒，立刻便移开了视线，仔细辨认还能看到有些泛红的脸颊。

“嗯？”

“您知道您的笑容的杀伤力有多强吗？”青年冲着他半开玩笑般抱怨，“我若是生成女性，恐怕刚刚就爱上您了。”

“……莫要说笑了。”钟离无奈，“若真要谈这一点，你不也是如此吗？”

“哈哈，对了，此次出行我有了些新的突破，今晚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青年单手撑在吧台的桌面上，两颊的红晕已然褪去，转眼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温和的老板形象。

“好。”钟离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晚饭去万民堂如何？”

“可以，正好也尝尝香菱的新菜品。”青年点了点头，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般，对上钟离石珀般温润的双眼，语气怀疑道，“先生，你不会……？”

“……”钟离默默移开了视线。

“我就知道。”青年瞪了他一会，妥协了，“算了，这次也由我来请客吧。”

“麻烦你了。”钟离点点头，看起来竟有些莫名乖巧。

“就当是你帮我品酒的报酬吧。”青年耸了耸肩，他都习惯了，将一旁下楼时搭在座椅靠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冲着钟离一挑眉。

“走吧，出门从不带摩拉但摸钱包却很熟练的钟离先生。”

“莫要取笑我了，我会记得下次出门带上钱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