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认输吧,不然我可不保证能留你一条命。”伯爵没有多说废话,他敏锐地察觉有很多人正往这里赶,虽然对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但他仍选择谨慎行事。
约瑟夫在嗡嗡的耳鸣声中抬起头来,狠厉地看着他,还没等他说话,手中的短剑就已经破风而来,直直插进了伯爵的心口。
伯爵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圣判在他胸口灼烧,暗红色的火焰像一朵玫瑰开在他身上,伯爵冷清的脸变得扭曲,逐渐被折磨得失去抵抗能力,身体一歪,单膝跪倒在地。
约瑟夫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强弩之末的沙哑声音说道:“认输吧。”
范无咎和谢必安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伯爵背后逐渐长出翅膀,猩红色的羽毛失去光泽,在圣判的灼烧下摇摇欲坠,而约瑟夫就在对面,一身狼狈,跟在后面的人没见过这动静,一时间惊慌失措,乱了阵脚,惊动了约瑟夫,他扭头一看,见他们来了,本想帅气地打个招呼,向他们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看见他们突然变得惊恐的脸,
“小心!”
约瑟夫顿觉不妙,果然!伯爵的生命还未被完全吞噬,他用最后的力气,奋力将自己左手尖利细长的“指甲”插进约瑟夫胸口。
啪嗒!一块青瓦从房顶掉下来,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约瑟夫从猝然惊变中稳住脚步,躲开了致命一击后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是伯爵最后的身影,他没看清他到底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烟消云散了,圣判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约瑟夫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裂开一条长缝,疼痛渐渐袭来,他闭上了眼,像被抽干力气一般噼里啪啦从房顶滚了下来。
他好像睡了很久,上一次睡这么久还是两百年前,那时候他住的地方每天都在死人,人们好像被诅咒了一样,早上还是好好的,等到了晚上就突然死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新鲜的血液越来越少,他不想饿死自己,也不想毒死自己,于是选择了一处空荡荡的城堡,一睡就是两百年,等到他醒来,人们果然又生龙活虎了,不过他却发现自己不再需要日日进食鲜血了,直到……突然来到这里,遇见了这么两个人,回忆突然被打断,他好像真的听见了那两人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快来!”
有温热的液体渗进口腔滑过喉咙,他不自觉地吞咽,感觉到刺痛的同时,感官也在慢慢恢复,有人托着他的腰,有人抚着他的脸,背后是柔软的枕头,眼前……眼前是两张熟悉的脸。
“你,你终于醒了……”范无咎一脸胡茬,脸色铁青,声音颤抖着说道。
约瑟夫逐渐看清楚了他的脸,在嘀咕他怎么一副流浪汉的样子之后看到了谢必安,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也是多日不曾好好打理的样子,心疼之余还有点窃喜,还好我没死,不然可没机会再看到谢必安埋汰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约瑟夫虽然虚弱,但也本性不改有心调侃几句,却突然发现碗里盛的不是药水,而是暗红的血液!再结合他俩的样子,约瑟夫笑不出来了,范无咎却在欣喜之余仍不忘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碗里的血,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你现在情况也很糟糕,我们请了很多大夫都无从下手,于是我们只好尝试这样做,你不要担心,我们两个大男人身体好得很,这点血不算什么,不过你也不能浪费啊……”范无咎在唠唠叨叨,谢必安就在旁边盯着他,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了似的,约瑟夫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但不能拂了他们的情意,约瑟夫越想越难过,啪嗒啪嗒,眼泪顺着苍白的脸落到碗里时,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范无咎放下碗,拿帕子给他擦眼泪,越擦越多,最后花了整张脸,约瑟夫抽噎着,哭得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