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一林毫不客气地坐下，肖池便也坐到了床上。
他问：“我们这算是出来了，那里面的人呢？”
沈一林两手交叠，思考了一下后道：“关于这件事，我会找人调查的。不过现在不能太确定。”他摊了摊手，“毕竟我们两个病人能不能出院都还是个问题。”
肖池听完后直接问：“找谁？”
既然他这么直白地问了，沈一林也就不隐瞒：“你见过，余珩。”
这个答案让肖池漂亮的双眼微微睁大，但只是一瞬之间又调整回去：“余珩？那个‘全思维系统’027？”
沈一林失笑：“全思维系统……屁。”
“这话什么意思？”肖池观察到了一些微妙的表情，“还有……你能联系到他？”
沈一林直接忽略了前一个问题，说：“能联系到，外面和里面不是完全隔绝的，但这件事比较麻烦。”说着，他拨了个电话。
肖池知道他不想多说，就也不继续追问。
电话拨通了，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自余珩：“喂？……老大？”
“别这么叫我。”
余珩在电话那头应了声：“沈哥。”他顿了顿，“你们出去了？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沈一林“嗯”了一声，笑着回答：“聪明，确实要找你帮忙。我们刚从那里出来，现在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有办法查么？”他想了想还是说，“主要看看里面的人怎么样。”
余珩那头沉默了几秒，叹声：“能查，我刚好需要回总部一趟，应该能够调到3-421号世界的记录，但是总部出入管的严，我不保证。”
话语刚落，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响亮的少年声音，好像挺急的：“027！等你半天了，快点，周姐找！！”
那是196的声音。
他走过来不知道做了什么，余珩“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话语里尽是无奈：“江语白我说了多少次，别扯我衣服！”
196委屈地呜呜直叫。余珩拿他无法，只能好声好气地哄。
沈一林听得哭笑不得，跟余珩道了声谢便把电话挂了。
肖池低着头在思考，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沈一林见状问他在想什么。
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他们真的是系统吗？”
沈一林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是。”他笑了一声，笑得很假，“不然呢？”
肖池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更像人。”
沈一林：“人？他们那个样子当然像人。”
肖池摇头：“我是指活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看着他，互相摸不透。
肖池在等着沈一林的回答，他已经从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端倪，对方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不肯告诉他。
沈一林也看穿了他的试探，平静的似乎没有一点波澜：“我不明白。”
肖池虽然不知道沈一林为什么要藏着这个秘密，但他还是点头：“好。”
片刻，他背对沈一林躺回了床上，两人之间再没有过多的话。
沈一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这么看他，看了好久，仿佛要把人看透，但肖池周围就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谁也窥不见里面。
不过墙是会破的，硬来不行就一点一点的磨，像水滴石会穿一样，慢慢地，总能够看清里面的人。
天色将黑，肖池依旧背对着沈一林小憩，而沈一林则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游戏。他个子高，靠在医院椅子上有点硌脖子，被逼无奈，他只好坐直身子。
须臾，沈一林叫了肖池一声，肖池含糊不清地应了。
“你来看看这个。”沈一林见他坐起身，把手机递了过去。
肖池接过手机，立马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
美黎戳晴晴-：
【南湖高中失火姐妹们不用担心啦，虽然当时着了火，但是消防队员来了之后火就灭掉啦，没有造成什么损失［鲜花］，我和晴宝也回来上课了哦~［害羞］】
配图是两个女生在教室穿着黑白校服靠在一起拍的照片，右边的女生还比了个耶。
发布时间是五分钟前。
而这张照片正是王梦黎拍的，比耶的那个女生自然是杨晴晴。
肖池：“这是王梦黎和杨晴晴？南湖高中还是出现火灾了？”
沈一林点头说：“是，应该受到了模拟现实副本的影响，我记得我说过，在那种类型的副本里发生的事，稍有不慎或严重的话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估计是因为世界有漏洞所以造成了这个结果。不过没想到影响的还不止是这一点啊……”
肖池闻言抬头看去。
沈一林看着他说：“没想到班长还是和她的晴宝贝在一起了。”
肖池：“…………”请问你为什么说得那么委屈。
于是沈一林又开始犯毛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都十九了还没有人要，班长高二就鸳鸯戏水了……呜呜呜……”
肖池表示我还比你大一岁好吗？还有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沈一林看着他的黑脸，装作抹了抹眼泪问：“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肖池以白眼示人：“滚，没有。”
“啊……”沈一林嘴张得老大，“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肖池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他想起来了，好像之前在游戏世界的南湖高中宿舍里，他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只不过这次提问的人变成了沈一林。
肖池想起他以前的话，说：“你不是说你不是弯的么？”
沈一林一愣，仿佛也想起了那句话，然后捂住了脸，接着发出一声柔弱的：“…………嘤。”
肖池：“……你够了没……”
“咳咳，”沈一林挺起背，理直气壮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又没说过我不喜欢你。”
肖池冷笑一声，平静地复述着沈一林曾经说过的话。
“好看个屁，丑死了。”
“以前我胃口不好，医生让我多看点恶心的东西。”
“开玩笑的你也信？我对你又不感兴趣，我又不是弯的。”
“你……”
沈一林一脸想哭的表情打断他：“好好好我错了哥别说了……呜……”
“你他妈再用这种恶心的声音发出一个音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换进ICU病房？！”肖池捏着指节怒道。
沈一林知道肖池不开玩笑，马上清了清嗓子：“不要。错了。”
“呵……”肖池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那个朋友，何清安呢？”
沈一林显然是把他这个大活人忘得干干净净，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按道理来说应该被送出来了。”
肖池忽然有了好奇心：“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很熟？”
沈一林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你吃醋吗？”
指节咔咔作响，“我吃你大爷的……”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好奇一下有错吗？！
沈一林叹了口气，颇有遗憾的味道：“我们是半年前认识的吧……哦，按现实来算的话大概是一个礼拜前。”
“反正就是进了个游戏认识的，倒还真没什么。他跟着我可能是因为我厉害吧。”
肖池又问：“那027呢？”
沈一林一顿，偏头看着他：“真想知道？”
肖池应声，但他不能确定沈一林会不会告诉他，沈一林在这方面好像真的不愿多说。
意外的是，沈一林点了点头，真的开始说起来。
“我跟余珩认识比较早，大概是醒来后不久。”
肖池心里琢磨着那个“醒来后”。
“那时候我就在游戏大厅闲晃悠，看见他和几个人一块进了一个游戏世界，就跟上了。那个世界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倒也不难，难度等级大概是B+上下。”
“我们很快找到了通关方法，这是件好事。不过——在主线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他被那帮人坑了一把。”
“那个游戏算是个恐怖游戏吧，只是恐怖，游戏还好。最后一个任务是要求从Boss手里拿走一支蜡烛，凭借蜡烛的光找到离开的门。当时那帮人先手拿走了蜡烛，Boss进入了一种很可怕的状态，他们被吓到了。”
“然后呢？”肖池问。
沈一林皱眉：“然后……他们把余珩推到了Boss女鬼脚下。”
肖池也蹙起了眉。
“我当时就在旁边，顺手拉了他一把，把女鬼引到了那帮人身后，抢走了蜡烛。那帮人被女鬼拖走了，我就带着余珩出来了。”
“出来之后我就走了，没再见过他，直到……总之他找到了我，一直跟着我。”
肖池低头思考着，默默补上了沈一林没有说的话：直到他成为了系统。
沈一林依旧看着他，只是忽然脸色一黑，视线挪了几分：“……哥哥，我怕。”
肖池满脸懵：“怕什么？”
沈一林伸出手指了指病房的窗外。
肖池扭头看过去，此刻窗外天已经黑了，他们房里开着灯，窗户上有反光看不清楚，肖池抬手关了灯，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窗外站了一个小女孩，因为身高不够，只露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此刻正用黑洞洞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小女孩咧开了嘴，她的脸色白如纸，而她的嘴唇却是鲜红的，笑起来……格外诡异……
咯咯咯的笑声传了进来，窗户好似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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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句实话，沈哥一开始真的是高冷闷骚的设定。现在只剩下高和骚了，请反思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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