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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索要赔偿

若似月轮终皎洁

“奴才见过皇上。”不过半年未见,纳兰明珠瘦得脱相,脸色体质也大不如前,福临带着歉意缓缓踏进纳兰府。

纳兰明珠一掀被褥,福临就见到他满是伤痕的手臂与被血染红的腰间。心惊胆寒的坐到他床边,用手扶着他。

“就别这么多礼了,躺下。”

“此次是朕对不住你们,是朕疏忽了。”福临知道李棩对富察景懿的所作所为,自李斛传信回京后,他是日日夜夜失眠,朝堂上还要抵住各方大臣对纳兰明珠等人的弹劾。

纳兰明珠嘴里道着无碍,心里可是失望极了,只能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微微低头:“奴才惶恐。”

“你在朕这儿就别奴才来奴才去的了。”福临急迫想要他一个支持的态度,似乎他把富察景懿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一做法是极为正确的。

“皇上先是天子,接着才是明珠的友人。明珠不敢逾矩。”

福临微微有些无奈,叹了叹气:“你,罢了。你好好养伤,尸首我会差人去寻,别惦记了。”

“皇上。”纳兰明珠抬眼望福临。

“琯瑞年纪尚小,没了齐鲁,府里的下人难免对她不上心,奴才想接琯瑞进纳兰府,养在婵儿身边。”一个富察景懿他弄丢了,更不忍再看兆佳齐鲁的女儿受苦,养在宜安身边跟着他们吃住最好。

“琯瑞的事儿,朕再想想,若不济也是会把她养在宫里的。”

“皇上三思,齐鲁就这么一个姑娘,若进了宫,岂不是!”纳兰明珠愠怒,富察景懿已经被困了这么多年,琯瑞是不能再重蹈她的覆辙了。

福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纳兰明珠,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想到富察景懿,他不比纳兰明珠好受。

“朕想想。”福临无言,坐在纳兰明珠榻前不知如何是好。

“朕就回宫了,你们都得顾好自个儿。”福临对着宜安吩咐。

宜安眼睛自纳兰明珠回来那日就哭得红肿,今日在门外听福临与他说的话,又想到富察景懿还有纳兰明珠那晚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就又落泪。

“别多惦记我们,皇上更要顾好龙体。”客客气气的就将福临送走。

宜安早看到纳兰明珠起身时从腰间渗出的血来了,这会急急忙忙的吩咐了人:“快快打热水来!”

“大夫人可带药回来了?”永华夫人一早就同振库出门抓药去了。

“没见大夫人回来!”门口小厮回。

宜安叹着气踩进屋里。

“掀开我看看。”宜安轻轻将纳兰明珠的衣布掀开,一阵心酸,泪就滴在了纳兰明珠腰间。

吸了吸鼻子,宜安轻骂:“知道自己有伤,怎么还起身呢?”

“我看看,瞧瞧!又裂开了!”宜安手指点在伤口边,却疼得纳兰明珠倒吸口冷气。

“疼了?我,我不碰了。”宜安紧张得很,忙将手收回来,眼角还挂着泪。

纳兰明珠笑了笑,抬手安慰她:“不疼,只是你手好生冰冷,该多穿些了。”

“不疼就好。”纳兰明珠的话倒让柒儿听去了,转身离开给宜安寻衣裳来,留得俩人在屋里。

“我不在的日子,成德不调皮吧?”

“乖着呢,只是前些日子三阿哥回宫,太后一并将他接去了,伴着三阿哥读书。”宜安有时真觉得皇家无情,什么人的都想接进去,往后再想出来就难了。

“他在三阿哥身边很安全,你倒放心。”纳兰明珠与她的担忧一样,可看着宜安这满眼的忧愁时又说好的来安慰她。

“但愿如此。”宜安朝纳兰明珠点头,给他将被角捻了捻。

宜安方将情绪稳定,永华夫人就领着宫里的太医来。

“我方出去,宫里李总管就领着太医来了,倒也省得麻烦。”永华夫人从太医手里接过药箱,站在榻边搂着宜安。

“嫂嫂辛苦了。”

“说哪家的话。”永华夫人笑笑,扭头望着大夫给纳兰明珠处理伤口。

太医倒是好的,纳兰明珠还是被伤口疼得轻轻叫唤,看得宜安心急,直喊太医轻些,瞧得满屋子的人是又心疼又好笑。

“什么东西!”

李斛从屋外来,就见福临从里屋扔出一本折子来,心里暗暗叫苦,规规矩矩的走进去就要行礼。

福临见他来,也不要他行礼了,直把他唤过去,张口就要询问在朝鲜发生的事儿,他是个明白人,当初信到他手上的时候就知道李斛一定没将事情如实汇报。

“朝鲜究竟是如何个情况?懿儿究竟是如何了?”王妃即使再不喜欢她,便是忌惮她的身份也就什么都不能做的,为何又说富察景懿受尽委屈。

“朝鲜王爷联合大臣向朕上奏弹劾懿儿,你知道都说些什么吗!”福临怒拍着桌案。

“奴才不知。”李斛微微蹙眉,心里打鼓,恐怕是朝鲜恶人先告状了,真不知富察景懿现下状况如何。

“他们说懿儿蛮横无理,因为不愿穿朝鲜服饰就将宫里的婢子打昏!”

“还道懿儿不知好歹,李棩亲自到她的住处请罪,她让人跪下认错!否则闭门不见!”

李斛听得眉心隐隐作痛,张张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唯恐说出来后福临会失控。

“你今日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隐瞒,重重处罚!”福临看他闪躲的眼神,就先把话放出来。

“奴才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情实在复杂,他确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

“全都说!”福临瞪着他。

李斛愣了愣,无奈张嘴将所有的事儿都道出来,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福临的脸色。福临越听那脸色越发青黑,手握拳有了显而易见的青筋。

“咳咳咳!”福临气极了,近日本是带病处理政务的,今日倒气得严重了。

“皇上!”李斛只一个抬眼,福临闷着的血一口吐在折子上,“传太医!”

福临摆手:“回来!”

那已经出去的宫女又颤颤巍巍的倒回来,不敢多说话。李斛递给她一个眼神,宫女才到门边去站着。

“朕的身体,朕清楚,劳烦太医做什么?”他是怕动摇朝廷大臣的心,免得有人打些不该有的主意。

“奴才该死!”李斛跪地。

“起来!要说也是该死!懿儿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不说明了?可知现在是耽误了她了!”李斛若是直说了,他现在没准就已经将富察景懿接回来了。

可静下来想想,大清根基未稳,尚需要朝鲜与蒙古的支持,得罪哪一方都不会有益于大清,左右为了利益,富察景懿最后还是会回去。

半个月,福临身体不见好。

朝鲜使臣奉命入宫,福临大怒,将他们数落一顿,还写了文书交给李棩,无非说到富察景懿从小娇养,受不得苦,李棩却是让她受苦了,往后他不愿听到任何富察景懿再委屈的事儿。

论身份,富察景懿与李棩是持平的,除了李棩与大妃,富察景懿不需要向朝鲜的任何人低头。富察景懿的事儿也算是大清退一步解决了,可死在朝鲜的齐鲁等人的事儿却不能好好解决。

福临态度坚决,要朝鲜送十万士兵入中原,编入大清以戍守边疆,若是两国边疆处出了意外,就将这十万士兵就地处决,又向朝鲜索要超数的贡品,这事儿才算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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