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离
【四】
我是林秋。九杉明致人士。家中世代为官。
父亲是明致府佐郎，一个四品小官。
我有一个姐姐叫林夏。
她喜欢一个书生。我叫那个书生“朗兄”。那个书生家里世代从文，但是极少有官。
我幼时曾在朗兄的父亲开办的私塾里读过书。
因此和朗兄还算熟悉。我看出了姐姐喜欢朗兄。
我问她，“阿姐你喜欢朗兄，我可以去问问他喜不喜欢你。”
阿姐微笑不语。我问她半天，她才温柔地说道，“杨公子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等他功成之时，再思考这些问题也不迟啊。”
“朗兄眼下已是举人了，难道他觉得还不够？”
我问道。
“那是自然。他又不像我们这等人家。他须得自己参加科考。”阿姐笑得眉眼弯弯。
我白了她一眼。我知道她说的是我。父亲已经准备好以后给我捐官，如无差池，我以后便是个七品小官了。
“你小心些。要是叫父亲母亲知道你对一个外男动了这般心思，仔细你的腿。”
我对她说道。
她知道我在说什么，笑道，“不会的。我和杨公子并无何来往。况且只是心里有意，又无越矩之为。”
“阿姐，但朗兄终究无家世依靠，父亲母亲怎会允你们的婚事？”我说道。
“休得胡说。你怎知杨公子要上门提亲！”
“我这不是说说嘛。”我嘟着嘴说道。
阿姐笑着看向我。
“你啊你。还是多读些书吧。以后你也将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地方官了。”
“知道了，阿姐。”
那年阿姐14岁了。
而朗兄那年考上了，成了贡士。
我以为他这下总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我问他，“不知朗兄你何时婚配？”
他朝我微微一笑，“还未到时机。”
我白了他一眼。
第二年新帝继位，开了恩榜。
朗兄很是争气，得了进士。听说是一甲十二名。
我很为阿姐高兴。
我想着等朗兄从金袭回明致后，和父亲母亲好好说说。
父亲再和朗兄的父母亲说说，那杨家就会来家里提亲。
然而我想错了。
朗兄现在的确是考上了，能够做官了。
但是他要娶别的女人了。
那是一个极为灵动的女子，但却娴静温雅。
在见到这女子之前。
我从未想到过，原来女子的媚可以以一种恬淡宁远的姿态由内而外地展露出来。
但却偏不是明媚，就是一种清纯到骨子里的媚和一种吸引人的媚。
她也并非刻意显示她自己。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已足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眉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愁。
仿佛是深入骨髓的难过。
但当她看向朗兄时，她笑了。
她嘴角边一湾小小的梨涡极为娇美。
那是一个晴天。
我见到她随朗兄进入杨家。
不过之后的事我也不甚清楚。
只知道朗兄娶亲了。
我想着，这新娘极美，朗兄甚是有福。
不过阿姐很不高兴。
但朗兄已经娶亲。
我劝阿姐往事不可追。
她一反平日的温柔，厉声喊道离她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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