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寻声望去,见戚容被陵爻异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蔫了吧唧的,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样子好不可怜。戚容委屈道,“姨母,救我!”
国主眉头一皱,语气略显不满,道,“陵先生这是作何?”
陛下驾临,陵爻异身为臣子不得逾矩。他从容地松开了戚容,和其他人一般行礼,起身道,“回陛下,小镜王犯了错,此番有损皇室颜面。”
戚容虽然被松开,但手腕上还是缠着一条金色灵力化成的绳子,绳子另一端在陵爻异手中握着,无法离开他一丈远。
戚容瞪着身旁的陵爻异,而陵爻异岿然不动,神色淡淡,忽视了来自小镜王愤怒的目光,只是紧了紧绳子,以示警告。
国主道:“何事?”
陵爻异不着痕迹地朝谢允点了点头。
“父王有所不知,”谢允接受到陵爻异的暗示,站在一旁悠悠开口,“方才在大街上,镜王表哥把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装在麻袋里,用马车拖着跑,身上还有各处被殴打过的痕迹。下如此重手,要不是那孩子命大,只怕会给活活打死!”
“况且……”谢允再次看向戚容双眸,见没有恢复正常,又淡淡补充了句,“表哥驾车撞翻了一些摊子,还差点伤到行人。发生这种事,要让仙乐百姓如何看我们皇室?”
闻言,国主和皇后脸色双双变了。
戚容不是不爱抛头露面,方才闹那一番,许有不少人已经认出小镜王来了,既然被人看到,又如何保证没有被一些好事之人当做饭后谈资。
“我伤到谁了?我都已经提醒过他们了,是他们自己不长眼!他们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还怕他们不成?!”戚容气急,眼眶微微泛红。
谢怜厉声道:“住口!你倒是有理,你做的事情难道很光彩吗?”
“我没——!”戚容还欲反驳,突然感受到手腕处的绳子收紧,勒得他生疼,黯淡的眸子也在此刻亮起了光芒。
陵爻异看着戚容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紧,想要收手。还没待他做出反应,就被小镜王的质问给定在原地。
“陵爻异,你不相信我?!”
戚容的怒吼声在偌大的大殿中回响,所有人皆是一愣。
陵爻异瞳孔骤缩,但很快便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令旁人无法从那张冷淡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意料之外,戚容记得这件事的经过,只不过不是他在操纵身体。
国主道:“不得对陵先生无礼!”
国主看了皇后一眼,面色微青地道:“带小镜王下去,金车收回,禁足思过,一个月不许放出来。”
风信踢的那一脚被陵爻异挡住了,戚容的胳膊没断,因此也就没理由去怪罪风信了。
谢允看着努力憋泪,一脸愧疚的戚容,指尖微动。他走到戚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软下了声音,“表哥,先生他,其实一直都相信你。这只不过是……”
是必须演的一场戏。
戚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语,转身跟在陵爻异身后离开了。
直至两人不见身影,皇后才叹道:“容儿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谢允笑道,“放心吧母后,表哥这个样子,以后应该是见不到了。”
不要紧的剧情,有人能代替,效果应该也差不多吧。
“但愿吧。”皇后又叹了口气,和国主离去了。
谢允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有个小朋友还在屋内。他一探头,就见顾泯已经坐在了床边上,撩开了帘子,和红红儿并排看着外面。
先前的老御医道:“两位殿下,这两个小朋友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只需静养即可。”
谢怜颔首道:“有劳了。”
谢允淡淡一笑,道:“多谢。”
谢怜弯下腰,问那两个幼童道:“你们家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
红红儿摇了摇头,道:“没有家。”
“如果不算红红儿的话,没有。”顾泯看了谢允一眼,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让人怀疑他是在装可怜。
风信道:“没有家?莫非当真是乞丐?”
看这俩孩子又瘦又小,衣物破烂,也不是不可能。谢怜略一思忖,道:“既然如此,那先带他们跟我回太苍山吧。”
谁知,慕情却忽然道:“他们撒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