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场大雪落满了皇都,瑞雪兆丰年。女皇大悦,令司天杼大办初七年祭。
此令下,各势力蠢蠢欲动。往年虽办年祭却捞不到什么油水,而今女皇明令大办,那自是一份肥差,众人都争着抢着,司天杼的门槛差点被踏破。
司天杼一番热火朝天,乾天殿却是冰寒刺骨。
奚浅跪在地上,再一次开口:“请母皇收回成命!北国连年征战,百姓的日子本就不甚好过,如今……”
她话还未曾开口,一个墨砚擦着她的额角飞过去。
奚浅面不改色,口中继续说道:“如今大办年祭,百姓赋税必将提高……”
“滚!”女皇勃然大怒,抽起一旁剑架上的佩剑,锋指奚浅。
“儿臣告退。”奚浅缄默片刻,还是开口退出乾天殿。
韶君是否早就知道女皇的想法?昨夜里他所言三思而后行便是为此事?
奚浅揉了揉微痛的眉宇,心下烦躁。魔临,年祭,边关……一桩桩事纠缠不清,她发泄般一拳打在朱漆的柱子上。
待她收拾好了情绪,一抬首,魔临静静的站在雪地里,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本想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准备离去。却见魔临向她走来,索性停在原地,看这人此番作态是想要做什么。
魔临不曾言语,只低着头,托起奚浅血迹斑斑的右手,拿出丝帕轻轻包扎。
奚浅任由他作为,目光放肆的扫在魔临身上,她暧昧道:“妹夫这是觉得奚子雅不能满足你,便来找我了?”
“你……”魔临蹙眉,却终究咽下了话语,只将她的手包扎好,又将身上的白裘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奚浅也不躲,只懒洋洋开口:“说吧,什么事?”
魔临嘴角微勾,声音带着显见的轻快。他道:“子深放心,我不会伤害到北国。”
“我向你保证。”
奚浅嗤笑道:“保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拿什么保证?嗯?魔界帝族……呵!”
“浅浅当真是玲珑剔透。”魔临叹一口气,语气无奈中带着宠溺意味。
玲珑剔透……她这算得什么玲珑剔透,顶多不过后知后觉。受伤那样严重却还能活下来的体质,异于常人的发色,以及……一句葬于不归山。她不想知道也是不行了。
“战场上,那只小狐也是你吧。莫临……不如说是魔临?”
魔临被奚浅这样直接了当的挑明未免猝不及防,他苦笑道:“是我。”
“子深,我心悦你。”
奚浅听到了她曾经有过几分期待的话,却只觉得可笑,她道:“你置我奚子深于何地?”
魔临一语不发,只隐忍的看着奚浅。他该如何告诉她,魔帝被害,他这个帝子若不能及时现身,届时人界亦会受到波及。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毗邻不归山的北国。他接近她是为了凰血,真正纯粹的凰血是北奚皇族女子的本命精血,精血失,则命尽。无法控制的,他喜欢上了她,所以他临时换了目标,去接近奚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