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笙对自己想要什么一直特别清楚。
我哥升上高中那年，那个夏天，我们一起爬南山，然后在观景台上一起看夜景，结果回去的时候，舒槿笙不小心崴了脚，我哥只能背着她下山。
段梦妍“舒槿笙你是故意的吧，就想骗我哥背你!”
段肖阳“胡说什么呢!”
走得久了，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也有些喘粗气。舒槿笙拿衣袖给他擦汗，小声的说。
舒槿笙“我才不舍得让你哥这么辛苦呢。”
我看了看她那肿得跟酱肘似的脚踝，想着她居然能忍着疼没叫唤，就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段肖阳“舒槿笙你以后要看路，多大的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大大咧咧的。”
舒槿笙“我答应你以后不这样，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哥被她的逻辑逗笑了。
段肖阳“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舒槿笙“你上了高中，不要喜欢别的女生。”
她声音细如蚊蚋，明显是底气不足。
舒槿笙“段肖阳，你等着我行吗?我一定也会升本校高中的。”
后来，我看到那部《恶作剧之吻》里，江直树将弟弟的脸转过去，再俯身吻袁湘琴。无数女生被江直树那一吻迷得死去活来，我却看着他弟弟裕树一脸麻木的表情，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我当时竟一直没发觉，自己夹在舒槿笙和我哥的一来一往中间，见证着那些细微的情愫一点点地发酵。
那时我听到我哥对她说：“那你就先好好读书，等你考上高中再说。”
后来舒槿笙反复问我，那就算是承诺了，对吧?
中考结束那天，班上组织了毕业晚会，不知是谁买了几瓶啤酒，大家都坐在操场上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就喝一口。
舒槿笙喝了大概半瓶，居然醉了。
我哥找来的时候，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气得脸色发青。
段肖阳“段梦妍，你怎么没看着她?”
他质问着我。
段肖阳“小屁孩喝什么酒，成年了吗你们?”
我百口莫辩，明明是提议玩游戏的是舒槿笙本人。
他背着她回去，一边走一边数落。舒槿笙的头垂在他的脖颈上，小猫一样乖巧地听他说，直到他的气慢慢消了。
段肖阳“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舒槿笙“我不舒服，心里难受。”
她喃喃说着，仿佛忘了我还跟在两人身后。
舒槿笙“段肖阳，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可我害怕有一天你会被别人抢走……”
估计我哥也忘了我的存在，因为他的声音，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段肖阳“不会的。”
我看着两个人在灯光下被拉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人。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我跟我哥说舒槿笙要将他抢走，那时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知道了。
她的一切心思他其实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他也明白，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他轻声说了句“不会的”。
这一次，我能肯定的回答舒槿笙了。
这是我哥的承诺。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