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余书瑶看着张祁发来的消息皱了皱眉头，她不只是担心，他害怕张祁走了，小孩会干出什么，小孩不知轻重，本来就不老实，好不容易每天有张祁压着他，现在张祁要走了，又不打算和张晨说，小孩会很崩溃吧。

“我24号的飞机，飞澳洲，导师等我很久了，一直没麻烦过你什么，怕打扰你，我不在了就只能让你帮我看着张晨了。”

“你跟张晨说没？”

“没有我害怕他的性子知道了得把天翻了。”

张祁这么担心是有原因的，张晨从初一被班里的刺头网暴过以后就变得懦弱，但是他越懦弱那些刺头就越棘手，她也只能让自己变成荆棘，变成比她们还旺盛的荆棘，结果太旺盛了变成了学校里的混混，每天打架翘课抽烟 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辱骂同学，甚至在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上做的反思都那样的不堪入耳。张祁每天压着小孩才让张晨不敢造次，现在张祁要走，没人压着她，他能把学校拆了

张祁本来家庭不和谐，有了张晨以后更不和谐了，父亲怀疑妻子有了外遇，母亲却说父亲精神病，两人上班时间正好相同，早上张晨上学两人在家里要么吵架，要么冷战，晚上张晨回到家，一点人味都没有，张祁已经是他最后的支柱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最后的支柱也会离他而去，而这个支柱却那样无情也不愿告诉她。

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就到了24号，张晨看着张祁拖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他心里也明白了，无非就是那个屁事一箩筐的老外又有什么屁事需要张祁，但是还是舍不得张祁，他跑向门口手伸平挡在门口，问

“你又要走？”

“对啊，你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你不去？”

“那我总会回家！你直接住在办公室里了！”

张晨问完才发现他要走的消息那么突然甚至张祁都没告诉她，他更生气了

“听话，哥过两天就回来了”

“不行！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每次都这样，那个老外有什么资格把你呼来唤去的，他比我还重要是吗！？”

张祁知道自己瞒不住小孩了只能摇摇头，推开小孩向出租车走去。张晨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力气定没有二十来岁一米八小伙子大，只能轻易被推到，小孩也抓紧爬起来向张祁跑去，张祁走的格外快转眼间就上了车，车门被无情的一关，张晨只能拍打着车窗流着眼泪，恳求张祁留下来，谁又料到车里的人只目视前方，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

“师傅，开车”

车开走了，张晨追了上去，小孩本来就是足球队的前锋，体能肯定要比普通的女孩要好，不过也抵不过边哭边追车的速度，小孩跑了一公里就没劲了，腿一软重重的摔了一跤，倒在路边哭的伤心。

等缓过劲来，小孩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的向家走去，红色的眼袋，哭的已经充血了的眼球，摔在路边而脏掉的白色牛仔裤和手肘擦破的点点血红，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小孩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楼下的大爷大妈也不敢靠近小孩，生怕这个已经凋零的玫瑰一碰便“莫教零落委苍苔”。

小孩开了门坐在地下，抱着蜷起来的腿，头埋在里面泪水又啪嗒啪嗒落了一地，小孩可怜的背影谁看了都得可怜一段时间，但是却没人关心她，小孩回忆着和张祁度过的时光，虽然不算自由，但也有家的回忆，也有支撑下去的力量，现在张祁走了，没人抱着小孩慢慢哄着了，没人给小孩擦眼泪了，没人用湿毛巾给小孩把泪水霸占的小脸擦干净了，也没人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顺气了，小孩想到这里哭的更厉害了。

另一边的张祁也看到了追着车大喘着气的小孩，皱着眉头一方面因为小孩为了他摔跤照顾不好自己而生气，另一方面又是为了小孩早上没吃饭又有低血糖而担心，他只能打开手机跟余书瑶发消息

“过一会张晨可能就到家了，你帮我哄哄她”

余书瑶看到就知道张祁走了，她也知道张祁在张晨心里的地位，这突然一走，肯定不是一会就能哄好的，

张祁知道张晨的脾气，就这突然一走，张晨是不可能短时间之内原谅张祁的，就算张祁说了也会像空气一样，屁用没有，还不如和余书瑶说，这样张晨还能有的没的记点放在心里。

小孩哭到了中午，泪也哭干了，肚子也饿急了，哀嚎了一次又一次，小孩才想起来早饭也没吃，手撑着地用力一起，眼前一黑向前倒了下去，小孩就知道自己又是低血糖了，才慢慢挪到茶几边，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闭上眼背靠茶几，停留了十分钟才有所好转，从客厅到厕所不到几米的距离，让体力不支的小孩走走停停硬是走了数分钟。糖，在小孩嘴里总算是化完了，小孩走进厕所，打开水龙头胡乱洗了把脸，转头又把头放进放满凉水的盆子里，这本来是张晨早起本来想洗头的水，结果时间太长，水早以冷却掉了。张晨哭的太累，以至于在水盆里呆了一会就昏昏沉沉低下了头，又觉得有些胸闷，本来想吸口气，结果忘了自己在水盆里，便呛了一大口水。小孩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向厨房走去，拿出了在电饼铛里张祁给小孩煎的鸡蛋，盛了一碗凉粥，蹲在茶几旁慢慢吃了起来，小孩看到手机屏幕不断亮起，不禁有些好奇，打开手机发现余书瑶已经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

“晨晨你没事吧”

“晨晨你说句话啊”

“晨晨我知道你哥走了你很伤心，但你也不能不理人啊”

“张晨你快回我啊，你死了吗！”

“张晨滚过来说话”

……

小孩看见余书瑶发的信息越来越着急慢慢的打出了一句

“我挺好的不必担心，我很累先睡了”

发完便向卧室走去，一头扎在床上抱着被子浑浑噩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