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不好玩，里面空间又挤又吵，我在角落干坐着，看李楷灿在舞池中央大放异彩。
他大概跳了一个多钟头，就连滚带爬地跑去了洗手间，才依稀想起他自己喝的酒。
我不知道怎么扛得动一个年轻男人，在门口打开手机欲求救，显示未接来电有三通，一看名字完了。
罗渽民真的要来逮我了。
晚上十点钟，不算太过分的时间吧，就算是公司团建也是第二趴唱歌的点，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拖着晕晕沉沉毫无意识的李楷灿，坐在路边台阶上，不远处就有一对小情侣在忘我地接吻，我尴尬地转了头。
眼瞧自己这副街溜子的模样，实在有愧人民教师的形象。
等了将近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看见一个笑容满面的帅哥开车门，礼仪满分地跟司机结束问候。
他回头和我对视上的瞬间眼里还存有笑意，可越发上扬的嘴角还是令我意识到了危险警告。
“玩得开心吗？”
“不好玩，一点都不开心。”我连忙否认加狗腿地撇清关系。
李楷灿晃着昏沉的脑袋就要靠在我肩膀上，罗渽民一步到位麻利地一巴掌给他拍到了一边，我还有些后怕，“没事，他不会记得。”
他还是给李楷灿打了辆车送人回去。
上车前，李楷灿微妙地清醒了两秒钟，眼看是罗渽民的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竟梦到些渗人的东西啊？”
“走好，李楷灿。”罗渽民招手时我忽然想起了他好像没掏钱，“多好的观光机会，绕城市看夜景一圈。”
一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想着未来我要是和罗渽民分手，绝对不能见面谈，怕被活活气死。
“我们回家吧。”
我主动上前牵他的手，罗渽民没有说话，别有深意地一路上盯着我。
我好像提过很多次，我真的无法承受住他的眼神，尤其是他这种看电线杆都很深情的眼睛，容易给人制造错觉。
在青春期有诸多这样小鹿乱撞的刹那，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女生们之间讨论起他，都说自己感觉罗渽民好像多看了她一眼。
这种时候，一般夏妍会给我做怪表情眨眼睛，笑得花枝乱颤，“爱幻想的女孩们呀”，我无法应答，因为我也是被她取笑的幻想者之一，只能同样苦笑。
所以我心里那头小鹿很快就撞死了。
自作多情地喜欢一个人，被对方揭发的一刻，就像衣不蔽体的样子被暗恋的人看到且嘲讽一般，挺想死的。
为什么想起这些，我还会没骨气地留下眼泪呢？
幸好出租车里没有灯，没有照出我落魄的表情，我假装疲倦地撇开头，无声地哭。
我知道罗渽民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我不过是一种选择，到相亲这样场面见面的时候，就是两个人的凑合。
我太讨厌这样显得不成熟，不像大人的自己了，因为对方是我青春的一整个缩影，而我仅仅是一个他回忆里的背景板，很小气地独自跨不过坎。
说着和罗渽民只看现在的人，却过分逾矩地索求更多。
我是怎么了，好不像话……
“亲爱的，你是在哭吗？”
事到如今，罗渽民还在温柔地捧过我的脸，眼里的不忍呼之欲出，我却只想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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