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心无旁骛地吃完这顿饭，再郑重地把项链还给他。
但吃饭的时候罗渽民的目光一直贯穿在我身上，好像洞察到我内心一般，他总似有似无的将话题牵扯到我。
而我如临大敌地全程思索万千，没有分出别的心思来顾忌他们的话题，只能窘迫地笑了笑。
李楷灿又是个人精，他组的局总不能让气氛冷淡了下去，便提起上学时候的事儿，大家都能参与回忆进去，“罗渽民这家伙上学就没停过吧，那方面太旺了。”
他还想隐晦一点，给个面子，结果旁边朴志晟一下全捅出来了，“没停过？哦你说渽民哥的女朋友啊”，朴志晟面无表情地给我面前的杯子续上可乐，接而说“以前他放学回家，一书包倒出来都是情书。”
没有任何羡慕的语气，完全就是在陈述事实的坦然样子，令在场的当事人罗渽民一时哑口无言。
李楷灿瞳孔震动，就怕出了这店门，姓罗的就将他拐巷口里灭了，“祖宗诶，你少说点吧。”
我倒以为这没什么，“有幸亲眼见过，他在学校就是个名人。”
这里面的成分可不掺一点水分，我说的罗渽民是名人，他这人气高到附近十几公里中学生都来校门口希望见上一面。
有太多人觊觎他身边的位置了。
此时此刻我却心安理得地坐在罗渽民旁吃泡菜汤，等待宴席散伙，再也不见的露水缘分。
“姜离，你那时候怎么看我？”
罗渽民平淡温和的语调在这俩人滑稽的嬉闹中显得尤为突兀。
我终于感觉出气氛诡异的节点了，为什么刚才问罗渽民谈恋爱大家会觉得尴尬，是因为他们默认了我和罗渽民的关系，是正在交往的情侣。
就是这个时机，我不能再错过。
罗渽民很早就吃完了，坐在一旁用余光观察我，好像某种把我划到安全范围内的行为，这些我也知道。
所以更应该借此说明白，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把你当假人看。”
“广告牌上的明星距离我有多远，你就离我有多远，你懂吗？”我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干净了嘴，在包里翻出一个盒子，“距离挺好的，距离产生美。”
“你之前借我的，总算还给你了，谢谢。”
整张餐桌上的人静滞了或许有半分钟，对大家来说都很难熬，没有人再发表意见，直到朴志晟起身，“我吃好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那那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李楷灿也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给自己穿上，顺便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真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噎的一餐泡菜汤。
两个人先离开，只剩下我们胳膊贴胳膊坐着。
我同样感到无力，从方才到现在罗渽民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碰桌上的盒子，到底是我让他难堪了。
“抱歉……我，我先回去了。”我放软了语气，示意外面的他让一让路。
罗渽民似乎吸了吸鼻子，我差点以为我惹哭了他，自上而下地去看他的眼睛，他一抬脸却笑得无比恣意，“这可不行啊。”
罗渽民像瞬间变了一个人，我猛然愣怔在原地。
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机画面，“我前几天和姜阿姨视频通话来着，她对我很满意，说迫不及待想让我做她女婿呢。”
“你！”罗渽民是在胡言乱语吧。
他忽然站起来，看着我缓缓收起了笑容，“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怕什么啊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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