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会面时,双方都不剩多少人了。
这么说不太准确,因为十阶这边明显死过人,第九阶、第四阶不见人,却见第五阶愁闷不挺劲,齐娜菲灵两人归队叶罗丽战士。这样一看,好势一边倒了。
和平神女·赫章“眼前景非实景。毕竟眼见不一定为实。”
赫章一步步走棋,玉瓷般的手一刻也不能歇,伸出伸回。桌上的香炉升起缕缕烟,光所及处,紫金丝混杂在白绸中,在二人中间不偏不倚缕缕向上。
世王的棋法向来诡谲,出奇制胜,总能打她个措手不及,让她收不了残局。尽管他很少会赢下一局,像是故意让着她。
下棋之余还能闲谈,赫章断定他此局没认真。
世神·法长荻“何出此言,神女大人?”
和平神女·赫章“何出此言?世神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吧?此刻的人类世界,我就是不亲临,无尽的混乱也已波及我了。”
话音未落,世神一听见“波及”一词,手上动作微顿,有些话便莫名开了口:
世神·法长荻“怎么波及了?自然灾害与你何干?”
他说完这话才后悔自己一时关心则乱。
和平神女·赫章“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呀?”
和平神女·赫章“你的那些小功作啊——漫天飞沙,疫情蔓延,台风,突氧层破裂,战争蠢蠢欲幼......你是没违反我不许钻对方空子的规定,可你老钻我空子。”
这一子落下时在棋盘上重重一响,法长获于是讪讪抬眼。
但见对方低垂着眼,专心看棋,眼尾一挑藏蓝,睫如鸦羽。旁人看不出来,他却明白得很。——她是失望极了。
和平神女·赫章“你这样,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去死。”
世神·法长荻“他们去死,那你……”
和平神女·赫章“灭世主还有值得忧心的人?”
他一下被这话噎住,只得低头自顾着下棋,这才提高了这句棋的难度。
时过半更,赫章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捏住杯柄饮下半口咖啡。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不出所料,她又输了。
一子之错,满盘皆输。
对弈之后,世王明显正常不少,看着不可扭转的棋局,不置可否道:
世神·法长荻“你变了不少,变得更不像人了。”
和平神女·赫章“谢谢。”
世神·法长荻“可无论世道如何变换,不变的,还是你无法胜过‘进化’,胜过毁灭,胜过消亡。”
世神·法长荻“和平总归不是解决一切的最终办法。”
他字字珠玑,箭箭都扎在她心上,血淋淋的。
赫章那柳眉都快结在一处了。她郁郁地开口:
和平神女·赫章“你还是没有觉悟,长荻。”
世神·法长荻“我的神女大人,你似乎还没意识到十阶是必胜的这个定论。就像你我,这么多年,白子次次都会输给黑子。”
和平神女·赫章“那万一有不黑不白的子呢?”
此话来得快又怪,法长获还未明白,就顺着话下意识问:
世神·法长荻“哪里有不黑不白一说?”
和平神女·赫章“呵……”
她侧首间窗外远洲望去,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和平神女·赫章“等着看吧。是出好戏。”
远远有凄厉的鹤鸣,混杂杜鹃啼血之音,惹得情公主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记得上次来这地方宫殿矗立,桃树林立,彩云弄巧,玫瑰瀑布生机盎然,不过几百年,就成了这派萧索景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对这处带有悲凉情绪的原因才破败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她得快点找到秦濡沫说的东西。
情公主·艾珍“圣情密匙……所以到底什么用啊?”
她看着手上情绪皇给她的略显粗糙的稿图……
话说这到底哪里像个钥匙啊?
她摇摇头,煞有介事地闭上卷揣进兜里。
情公主·艾珍“我以后的画技原来这么差的吗?”
情公主·艾珍“唉……得早点开始练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