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秋雨蒙身裹绿袍独坐案前神色黯然,而案面上只是整整齐齐的陈列着两只装着白色药丸的玉碗和一把匕首。
她微倾身拾起那把精致的匕首,眼睛也不眨的便用它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眼睁睁看着鲜血沿着她雪白的藕臂流到其一玉碗中却神色自若。
秋雨蒙看着那碗中沾染大半血迹的药丸,失神喃喃自语:“也许,我也可以。”
“不可以大人!”贴身侍女白芯疾步提裙闯入,见状,扑过去摁住了秋雨蒙的手,哭道,“祖师爷不是跟您讲过了吗?您是万万不可以尝试这种禁术的,否则会伤及您的贵命啊!”
秋雨蒙推开白芯只是摇摇头,眸中还是淡漠,她凄凄一笑:“没事的,白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这个世间的意义是什么。”
“那也不可以!”白芯立在她身旁,紧握双拳,咬紧牙关怒吼,“大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世间就该好好活着,在这个萧戎国里,您知道您的身份地位是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吗?而且,我是祖师爷派来照顾您的,就永远不会看着您自甘堕落,绝对不会!”
“不。”秋雨蒙颔首垂眸摇摇头,不愿再言语。
白芯知道她心里的苦,也是感同身受般红了眼,她别过头去草草擦去眼角的泪水,随后正色:“若是大人是在想完成到心里的那件大事,奴婢也不是不可以放手让您去做,只不过,一切都必须在不伤害您自己的前提下。”
秋雨蒙天资聪慧,自是懂得她那句话的意思,有些微惊,秀眉皱起:“不伤害我的前提下?那你的意思是……?”
“对。”白芯点头,抬手清脆拍掌两声,这时便进来了一个青衣瘦弱少年。
“见过国师大人。”少年俯首在地朝秋雨蒙行礼。
“他是?”秋雨蒙看一眼少年,又看向白芯。她似乎见过这个少年,可是不记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
白芯微倾身回答: “他叫寒雨,是您在西境战场救回来的一个俘虏。”
秋雨蒙点点头,脑子里这才有点印象,看着少年洗净后的俊秀脸蛋再回想起白芯刚刚与她说过的话,她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扶额,嗓音疲惫:“下去吧。”
“为什么大人?”白芯疑惑,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家大人日日想着念着复活她的父母,如今活人通身血液在此,她又为何如此心软。
秋雨蒙叹息:“他是无辜的,而且我救他回来不是给他换个仇杀,而且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再者,他不是国师府后人,他的血应该没用。”
“血?”寒雨并未听令出去,而是对她们的所言产生了一些好奇之心,“你们要我的血作什么?”
秋雨蒙在案前垂眸沉默不语,白芯却不淡定了,瞪着寒雨怒斥:“不是说没你的事了吗?滚出去!”
寒雨偷偷瞄了一眼秋雨蒙,发现她的目光还是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便朝白芯一颔首,转身出去了。
入夜,秋雨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披衣独自一人来到窗前观赏夜色。外面漆黑一片,唯有夜空繁星点点,只是残月孤寂,徒增感伤。
她不知在窗前立了多久,直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也不曾理会,只是淡淡的吐了几字:“意欢姨母,下次还是不要翻窗了,对腰不好。”
秋雨蒙身后的人一愣,生生卡在了窗槛上,半天才吃力费尽爬下来,边走嘴上边对着她就是一顿吐槽:“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辛苦把你拉扯大的,不懂得多给你姨母我多点钱赌赌就算了,居然还笑话我老了,翻不动墙!”
秋雨蒙回身报予一笑:“老,这个字我可没说,是意欢姨母您自己说的。”
苏意欢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我不管,你得补偿我这个长辈,陪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