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边抚着皇后的鬓发一边道:“好了,过往的事,哀家可以不追究你的失职。只是淳贵人终究留不得了,既然皇帝也不喜欢她,就寻个由头处置了吧,免得留下终究是个祸患。”
虽然她对皇后已经很失望了,但皇后说得没错,她与皇后终究是血脉至亲,朱家如今只能依靠她与皇后,所以她还是愿意再给皇后一次机会,也愿意提醒她清扫留下的尾巴。
皇后应道:“臣妾知道了。”对于淳贵人这枚无用的棋子,皇后自然想也不想就可以舍弃,并且淳贵人那里说不得还可能留有于她不利的证据,未免日后事情败露,还是早些将她除掉为好,皇后一边答应一边已经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干净利落地除掉淳贵人。
太后收回手,又道:“以后安昭仪那里你也少去打扰,哀家这次虽然不责罚你,你也该回去好好自省,每日在佛前跪立祷告两个时辰再抄写佛经两百卷供在佛前,为你那个早夭的孩子和莞贵嫔的孩子积积福。”
听太后提起自己早夭的孩子,皇后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应下了太后的话,“是,臣妾省得了。”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回去吧。”太后闭上眼睛冲皇后摆了摆手。
皇后见状也只好道:“母后好好休息,臣妾告退。”
皇后走了以后,竹息想要搀扶太后去休息,被太后摆摆手拒绝了。
“哀家不是身子累,而是觉得心里累。”太后叹了口气,“本以为宜修不会如柔则那样沉溺于情爱,没想到她终究与她姐姐是亲姐妹。真是不堪大用。”
竹息道:“不怪皇后娘娘,奴婢也没有想到皇上有一日会如喜爱纯元皇后一般喜爱上别人。太后是否要提醒皇上一下,免得宠爱安昭仪太过,引得后宫生怨。”
太后摇摇头,“罢了,既然皇上喜欢她就随他去吧,左右安氏并无家世背景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在太后心里安家比起曾经的朱家差了百倍不止,就这样朱家从前也没有给她提供什么助力,安家自然也帮衬不了安陵容的,想要夺嫡光是依靠皇帝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要是只凭皇帝的宠爱,先帝早就立玄清为太子了,又怎么会因为群臣的反对而作罢。
只是安氏与舒贵妃终究不一样,舒贵妃乃是摆夷族人,生下的孩子带了外族血统才致使群臣坚决反对,安氏只是出身寒微罢了。
不过立嫡立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她的三皇子非嫡非长,自然不能越过长兄。
太后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这些告诉竹息,竹息也微微叹了口气,三皇子虽然非嫡非长却并非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当今的皇上不照样是非嫡非长,依旧继承了这大周的天下。
只是这些竹息只在心里想想罢了,若是说与太后,她肯定又会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又要伤感一场,近来太后的身体不怎么好,竹息不敢再刺激她。
只是竹息不想刺激太后,太后却还是又想起了那个人和那些事,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亏欠了了他。
心里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太后难受了一会儿不敢再沉溺于回忆之中,她刻意将从前那些人与事都压在心底,又仿佛转移注意一般随口道:“哀家瞧着皇后近来似乎躁动了不少。”这个躁动不只是指皇后一直想要对安陵容和甄嬛她们下手,而是皇后的脾气变得暴躁了许多。
竹息想了想,也点点头道:“奴婢瞧着也是,皇后娘娘从前可不敢公然和您说那些话。”皇后竟然敢公然指责太后,这是竹息想都不敢想的,皇后再如何在太后面前都是恭敬谦顺的,何时敢同太后那样说话。
这件事的确叫人觉得匪夷所思,仿佛皇后被人下了蛊或是吃错了药。
太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道:“让太医好好给皇后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