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踏进产房的时候,里头已经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只空气了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到在外头等候陵容生产时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玄凌既心疼又有些后怕。
女子生产不易,听说很容易就会因为难产血崩,而一旦血崩可是连神仙也救不了了,看着宫人们端着那么多血,玄凌自然既忧又怕,幸而陵容只是平常妇女生产的出血量,那些血水只是浆洗帕子的时候被染红了,看着才会那么触目惊心。
陵容自生下孩子听到孩子第一声哭声的那一刻就脱力晕了过去,她也被伺候的宫人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身下的被褥和身上盖着的锦被都换了新的。虽然生产的过程并不容易,但陵容担心的事并未发生,说起来她这个孩子生得还挺快的,才三个多时辰就将孩子平安生下,她这还是第一胎比别人已经生育过的还要快,亏得产婆还担心她这一胎太大不好生。
不过也是奇怪,陵容生产时肚子比寻常足月生产的孕妇要大一些,生下来的小皇子却不算胖,只是看着比早产的二皇子要健壮许多,许是因为虽然肚子大孩子却不大,是也孩子才能那么快就被生下来。
玄凌走近看着闭着眼睛已经昏睡过去的陵容,一张脸苍白一片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也干得有些起皮,头发却是湿漉漉的,虽然已经由宫人梳洗了一番,看着依旧有些狼狈,陵容平日里并不怎么花心思打扮,一贯也自己舒服为主,唯一费些心思的就是染指甲,但玄凌从未见过她这样狼狈的样子,而如今她十根纤纤玉指上蓄得好好的指甲也齐齐被劈断,可见这次生产她遭了多大的罪。
玄凌心疼地轻抚着陵容的手,先吩咐宫人倒杯温水来,又吩咐拿两块干净的帕子来。
陵容嘴巴干成这样,嘴唇都起皮了,可见是渴了,虽然她正昏睡着不能给她灌水进去,玄凌还是想着用打湿的帕子给她擦拭一下,好歹让她好受一些。另外陵容这被汗打湿的头发自然也得擦干才是,玄凌听说月子里最当要小心,一个不仔细可能就会落下病根。
不用玄凌提雀儿她们自然也想到要帮小主把湿发给绞干,所以绞干头发的帕子早就准备好了。
玄凌帮陵容把头发绞干还不忘吩咐让皇后她们都回去休息,不必进来打扰陵容,又吩咐雀儿芳安及小皇子的两个奶娘照顾好小皇子。
吩咐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放得很轻,似乎怕打扰到陵容,不过陵容现在正是筋疲力尽昏睡过去的,无论外界怎么吵闹也吵不醒她。
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玄凌到现在还有些恍惚,陵容已经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这个消息总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是自己在做梦一般。
他并不是头一次为人父,但却是头一次这么恍惚,仿佛一个巨大的惊喜正被他压制住。
为陵容擦干头发,玄凌又仔细端详陵容安睡的模样,睡着的她总要比醒着时看着要温柔乖顺许多,虽然陵容生了一副温婉的模样,但这几年的相处玄凌早就知晓了她的性子与温婉这个词并不沾边,素日里也是喜欢折腾人的,玄凌也爱极了她鲜活的样子,所以看着如今闭着眼睛一副无知无觉模样的陵容,玄凌心疼更甚。
他有许多话想要和陵容说,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敢惊扰到她,所以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守着她。
因不必上朝玄凌才能一直守在陵容身边,只是他也一晚上不曾合眼,李长颇为担心地来劝他先休息一会儿,他也不愿,他如今正是满腔难以抑制的亢奋情绪,并未有什么困意。
不过虽可以不去休息,但却不能不用膳。一晚上折腾下来玄凌也有些饿了,吩咐传膳在陵容住的这侧殿用早膳。
用过早膳又去看了一会儿陵容和孩子,他倒是想一整天都陪着陵容,可惜事与愿违,还未开朝各地的折子又上了一堆,他不得不先把政务处理好。
玄凌临走时嘱咐雀儿,她家小主一醒过来就即可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