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记忆,江玉郎最后什么也没说,直到君兵政变这种词语被深刻记录在姜小闻的脑袋里,但她却始终一点都回想不起来。
就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所以她只能乖乖地等待脑海里的自动生成,而面对江玉郎的痛苦,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扭过头去返回史家,这一次显然没有活力的江玉郎很快就走到了一座花池旁。
石碑上没字,但有踩花的脚印,很明显二人都在等待什么,是个男人?
不,或许是个女人。
长相年幼,但又头发松散的女人,穿着麻布衣,她被关在这一处很多年了。
即便是任何人的探视都需要老爷子批准,像极了一只等待被采伐的鸟。
逃不出去…
女人的名字叫史明媛,她是个史家最小的女儿。
按理说本该极度爱戴,颇受欢迎的人此刻衣衫褴褛如孤儿般可怜。
有人说那是个弃子,原名不知道,是被史老爷子收留的,至于三餐管够以外,竟然没人管了。
一年见不得几次面,老爷子还不知情她的真实处境。
如今找上门来,姜小闻和江玉郎是偷摸摸的,或许也只有这样才符合俩人的派头。
手里一直攥着一根糖,黏牙的棉糖在古代几乎就是糖精的混合物。
把糖揉的稀碎,一搅拌,成了。
哼…真是骗人的东西…
谈吐之间,那女孩已经到了。
如江玉郎所言极是,不过眼睛里纯粹似乎比刚刚形容的更好。
看着差点让姜小闻母爱泛滥,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滴。
对吧?
史明媛很客气又微弱的朝姜小闻点头。
接过江玉郎的糖往嘴里吧咋。
你哥呐?
江玉郎试探性的打量着史明媛。
毫无疑问,那双透出一股疑惑的眼眸一定知道什么。
只不过下一步她慢慢靠近江玉郎,用手捂着耳朵悄咪咪地说。
对,她有了相当成熟的心机。
看上去要比一般人早熟,她不情愿让姜小闻听见。
或许是因为她没给她送过糖。
这个史明媛平常和他哥最亲!
江玉郎摇着头淡淡地笑了。
无论是知道答案还是喜欢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孩,他都是一脸灿烂。
伴着这一点点的星光,他又从口袋里拎出一颗糖。
薄纸妆点过,一个白色透明的小球。
“糖”
江玉郎下意识的点头,便和姜小闻走了。
时不时姜小闻还是回头对视,心里却不由想要说些什么。
是个孤儿?
不对,她自己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在得到了具体的藏身之处,江玉郎打算夜里探访。
但一旁的姜小闻很快用手抵住了江玉郎。
她如今还不想杀赵蓝蓝,毕竟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可她又没有犯什么罪。
滥杀无辜,或许这些都不禁让她再次会想起刚刚江玉郎提到的君兵政变。
但在怎么样也不是杀人的理由,更何况她还要成为刽子手。
抬起带着许多深深浅浅的手掌纹络,姜小闻不知道自己手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不过,她是不愿意去想,这应该更是一场既痛心又无法停下的行道。
摸摸姜小闻的头顶,江玉郎把自己的短刀交给了姜小闻。
他保证不会杀赵蓝蓝,既然北方留不住她就把赵蓝蓝偷偷释放,但目前得找把她藏起来。
可为什么要晚上行动?
江玉郎不由大笑,看来姜小闻的脑回路还是没能恢复原来的作战能力。
都说长安城里二人是头等人才,可这要是出了长安城,那天底下到底有多少能人志士也不好说吧…
行动的第一准则就是保证任务的完成,而不是急于求成。
姜小闻点头茫茫然。
对!
她接过江玉郎的短刀,那匕首正是第一次他们相见的时候她偷偷抽出来玩的。
不过目前离黑夜还有一阵,他们打算吃个饭,这样才好缓解一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