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已然是有下雨的征兆。
近年来皇上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攸都整天不见一丝阳光,阴雨连绵。举国上下都在猜测这莫不是元延帝驾崩的前兆,可谁也不敢在明面上拿出来说事——笑话,那是要掉脑袋的。
但这雨确实来的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越下越大,雨珠串成的帘幕形成最安全的保护罩,谁也看不见谁,谁也认不着谁。
雨幕中缓缓走来一人,看不清,但依稀可见他的身形轮廓。
身着长袖衣袍,腰带是系着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肩不似一般男人的宽阔,也没有女人的瘦弱;足下布履简单朴素,单单几步就可以看出这人异于常人的气质;油纸伞遮了大半的脸庞,只露出了精致的下颌;举着伞的手是肉眼可见的白皙。他从雨中走来,像是水墨画里温婉秀丽又满怀愁绪的人儿。
美人在骨不在皮。
那人的对面似乎还有一个人,身形高大,衣着华贵。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抓住了另一人纤细的手,把他扯了回来。
白悉被握着的手动了动,那人握的很紧,有点儿疼。
“松开。”
“我不。”
周末眉眼带笑,道:“国公府白公子失踪一旬有余,禁军翻遍了攸都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居然让我遇到了……”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那豆大的雨珠落在地上溅起一阵水花。暴雨中白悉面色不变,道:“你认错人了。”
说罢挣开周末的手,打算绕开他。不料周末反手就去抢白悉的伞。
“铮——”
白悉袖里滑出一柄小刀,他来不及作反应,身体的本能使他将小刀掷了出去。
周末的手原本已经抢到伞了,看见那小刀,心中一凛,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松开了伞。
——小刀刺到了地面,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伞也应声落地,溅起地上的泥,沾上了一点。
白悉有洁癖,这把伞显然是不能要了。
周末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先调侃还是先道歉。半晌,他道:“不承认?可这身手是一点没变啊。”
白悉不答,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位白公子....名什么?字什么?”
“姓白,名悉,字梓宁。”周末道:“你自己的名字不知道?”
白悉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冷冰冰的,否认的话一个字都没变。
“是吗。”周末莞尔,伸手撩开白悉额前的碎发,一朵红如鲜血的莲花无端绽放在那里,像是由朱砂点缀,艳而不俗。
白公子是大恒第一美男子,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额前妖艳的莲花,不仅许多女子为之倾倒,许多有特殊癖好的男子,也暗暗搓搓的妄想着白公子。同时也杜绝了其他人模仿白公子。如果是由朱砂画成的话,那么用手一抹必然就会掉色。
周末将手覆上白皙悉的额头,大拇指在花钿上使劲一抹——
白悉猛地推开了周末,转身就跑。
“跑的掉?嗯?”周末把白悉拉回来,盯着他额前那栩栩如生的胎记,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