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scream将秦晓拿起来,秦晓在他的爪子里就像个玩偶,他将她放到充电床上,看着她冒血的伤口不知所措。
“脑残,我给你的白色箱子呢?”秦晓挣扎着问。
Starscream不懂人类,秦晓让他做的事他只能照做--他拿来了白色箱子,还替秦晓掀开了盖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匣子。
秦晓在箱子里摸索着,找到了那瓶云南白药,扣开盖子(物理意义上将盖子上的白色保护层揭开),将那朱红的药丸吞了进去。
“那可以随便吃吗……”Starscream瞪大了光学镜,看着表情复杂的秦晓。
秦晓也感觉天旋地转,但她已经习惯了,在黑巷时吃的药丸可比现在多--伤口不那么疼了。
“纱布呢?”
“什么东西……?”
“没事了,废物!”
秦晓撑着坐起来,在箱子里翻到纱布,在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打了个结。
“他没想把我弄死,”秦晓解释道,“我拔刀前还有一半刀刃在外面。”
“那也够致命的。”Starscream反驳说。
“跟黑巷的比差多了,他们看见仇人就往死里打。”秦晓轻蔑的笑了笑,躺回充电床上。
秦晓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腹部仍然有一些刺痛:“还好,没伤到内脏--这个塞拉斯的刀法不太准……否则我就要去中国住院。”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为什么不去找Megatron?他能帮你解决问题吧?”Starscream问。
“他解决不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秦晓解释说,“我不想给老爷子惹事。”
再次沉默。
“聊聊天吧。”秦晓说。
“聊什么?”
“那些没有跟其他人说过的事。”
“好吧。你之前住的环境是什么样的?”Starscream背对着秦晓,鼓捣着先驱号的控制台。
“黑巷啊?就是那么一个混混聚堆的地方。”秦晓盯着天花板,“那里的人,体面的很多,但更多的是落魄的,喝闷酒的,打架的。”
“可否具体些?”
“体面的,就像我爸,”秦晓在提到她父亲时声音中带着刻骨铭心的恨,“他很富有,跟他的兄弟,组成了一个类似于黑帮的团伙;穷的,就像很多衣着破烂的,天天不务正业喝酒的……打架斗殴摊上人命的,是更多的。”
“命?警察不管吗?”
“警察?警察才懒得管黑巷!”秦晓想笑但笑不出来,“第一,黑巷的人有从监狱里出来的,然后迅速拉帮结派跟法律对着干的;第二,黑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袭警--警察还打不过。”
“比黄金时代末的塞伯坦强不了多少。”Starscream摇摇头。
“说到这个,你怎么到老爷子麾下的?”秦晓没睁开眼,她也没力气睁开眼。
“征兵。”
“看来你不太愿意提这个。”
“对。”
“那我偏要知道。”
Starscream怒了:“你就非要活成所有人痛恨的样子吗!”
“对!”秦晓也发出了呐喊,“反正我现在就被生命厌恶着,我再干点不是玩意的事又能怎么样!”
“那你唯一的朋友也会改变对你的看法。”Starscream说出这样蕴含哲理的话让秦晓措手不及。
“我没有朋友,谈不上什么唯一,”秦晓惨然一笑,“交朋友难道不是奢望么?”
“等你杀了人你就知道了。”
“我杀过!”秦晓哈哈笑着,“今天就杀了三个!机甲特勤队的脑残!”
Starscream不再说话,他陷入了沉思。他是什么时候杀的第一个人呢……?太远了,换算成人类年龄,可能比现在的秦晓还年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血,他早已看过无数双无法瞑目的死者,在Megatron眼里却是一个“落魄的小丑”的角色。
“你大概不知道,内战的时候我杀过多少人。”Starscream沉声说。
秦晓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把千万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话跟一个人类疯子说出来。Starscream,霸天虎的制空权被他把控着,可以说是空中领域的神话--当然他还是拿Megatron没办法,他想到半年前秦晓对他的惩罚,事出有因?但是现在他看得出秦晓信任他,在不让Megatron知道她被袭击的情况下来找他。他也有杀了秦晓报仇的欲望,可是他从这个女孩深红色的眼睛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他一次次寻找未果的东西--秦晓和他是一样的。
“谁在乎你杀过多少人啊?”秦晓揶揄道,“谁手上都欠着几条人命都沾着血!”
秦晓腹部的纱布也被血染红了。
“血,一股子腥味,”秦晓再次闭上眼陷入了回忆,“每天在黑巷里都可以闻到。现在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烧焦的超能量体。”
秦晓高兴,她摆脱了“好孩子”的刻板印象,她可以当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即使这不是Megatron老爷子所希望的。她有能力和黑巷的人抗争--包括成年人,她父亲,还有其他的混混,她两发炸弹炸了美国机甲特勤队的飞机这件事足以让很多人怕她。而且她是一个疯子,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不会判刑的,只会被管控?但是有一件事--不!两件事,困扰她很多很多年……
“你觉得我没见过死人么?”
“我觉得你今天第一次见。”
秦晓的表情是欲说还休的无奈,她不得不说那件事来证明自己。
“我见到的第一具尸体,是黑巷一个叔叔的。在他旁边拿着刀的,是我爸。”
Starscream惊了。
“我爸当着我的面杀了他!”秦晓咆哮道,“那天我脸上,他的脸上,都是那个叔叔的血!”
……
“我见到的第二具尸体,是黑帮领头人的儿子的。那次拿着刀站在他旁边的,是我。”
“为什么……?”
“当年是他叫一群混混把我堵在墙根底下,一下一下把我打进了医院。”秦晓流露出任何人未曾见过的凄凉。
“他们……为什么?”
“不要管,我的灵魂已经碎了,”秦晓打断了Starscream,“不要无病呻吟,我是罪人,千古罪人,在某些人眼里你恐怕也是罪人……静下来吧……”
秦晓的眼睛睁开又合上,Starscream一句话让她毛骨悚然:
“我们是朋友。”
夕阳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