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文补了一觉后起身去客厅倒杯水,苏敏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摁了几下游戏键,最后屏幕上显示出失败的结局。
苏敏扔下游戏机,转身趴到沙发上问:“今天我哥不在,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坐到沙发上,何洛文知道这些事肯定瞒不了多久,以苏杭的性子肯定会去调查,纸包不住火,早晚会漏。
与其到时候被揭穿,还不如现在坦率承认。
何洛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讲清楚,一直从下午讲到了晚上,讲到最后,何洛文的嘴已经干裂了,整个人闭上眼,仰躺在沙发上。
苏敏感叹了一下,看着精神疲惫的何洛文,他说:“其实你现在心里已经放不下他了”
何洛文苦涩一笑:“可能吧”
他本以为自己完成任务后会全身而退,可他没想到自己对江淮却越发上瘾,就像沾上毒药的瘾君子,怎么戒也戒不掉。
现在江淮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语,每次都会在何洛文放松的时候回放在脑海里。
何洛文很想忘记,但不管怎么拼命抑制住这些想法,最终却都是徒劳。
江淮的眼神就像一座深渊,只要看一眼就无法忘记,就会被他的眼眸深深吸引,直到吞噬。
好比在蚂蚁堆里的一只面包虫,不管怎么反抗都只有被吃掉的命运。
房子门被打开,苏杭提着一袋东西进到屋内。
苏敏立刻上前打开袋子,从袋子里面拿出一盒新鲜红大的草莓,带着感动对苏杭说:“这家草莓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到,哥,我真的爱死你了!”
说完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抱住苏杭的脖子就亲上了一口,松开后,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苏敏的一丝口水。
苏杭不但没有嫌弃,还露出了少见的温柔,说:“你开心就好”
看着恩爱的兄弟俩,何洛文心里是又开心又羡慕。
苏杭和苏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相差五岁,在苏杭11岁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他带着年仅6岁的弟弟一起过着贫苦的生活。
每天有上顿没下顿,周围的便利店和餐馆不收童工,苏杭每天只能靠着政府发下来的寄救金活着。
一个月的寄救金只有2000块,苏杭和苏敏都要上学,加上还要吃饭,这些钱根本不够。
苏杭狠下心来,把上学的唯一机会留给了苏敏,在自己成年后便开始独立打工养活弟弟。
这么多年也没少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有些人认为苏杭这样做很不值,苏敏的母亲是改嫁过来的,两人本就不是在一个娘胎里长大的。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年的陌生弟弟,就这么拼命,换作是谁也觉得苏杭有点傻。
但只有苏杭自己心里明白,当他父亲死的时候,在这个世上,只剩下苏敏跟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了。
苏杭虽然看着有点冰冷,但他内地里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对家人这种东西更是敏感。
要不是后来遇见了一位好心的商人看苏杭兄弟两人那么可怜,应聘了苏杭做自己的秘书。
恐怕这辈子兄弟两人也只能在某个黑暗的阴沟里啃着别人的剩菜剩饭过活。
苏敏将洗好的一颗草莓放在何洛文嘴边,说:“给,他家的草莓特别好吃!”
何洛文张开口吞下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在嘴里嚼了两下,便赞叹道:“的确好吃!”
说完把手伸向草莓盒里,还想偷偷拿一个。
结果被敏锐的苏敏察觉到,立刻拍断了他的手,凶狠的说:“我是看在咱们两人是朋友的份上才分给你一个,你别得寸进尺”
何洛文撇了下嘴,埋怨的说:“真小气,吃个草莓都不行”
苏敏说:“这可是我哥给我买的!”还特意把“我”这个字咬的特别重。
说完便凑到了苏杭身边,跟他一起看电视。
看着安宁和谐的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何洛文心里满是羡慕。
脑子里又不听使唤的想起了自己和江淮在别墅里打闹的场景。
想着想着,他觉得心里有点痛楚,笑着说了两句话就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