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颁下,七皇子白卿为太子,已成定局。
自大婚后,她日日将自己闭在溶月阁,每日膳房做来的吃食,她都一口未曾动过。
十月的天,暗得早些。
他抱着狐裘,在阁外几步远停下,本就已无几朵红樱的树被风吹散,他站在原地,透过未闭到木窗,静静的望着她。
女子身形消瘦,身上穿着的还是成亲那日的婚服。血红的嫁衣,竟觉有些凄凉。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寒冬。宸祁国一到冬日,就愈发的冷,大雪一连几月都不停。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狐裘,无声叹了口气,便是顷刻之间,大雨磅礴。
屋内的烛光熄了,他见得女子窝在床沿。
他竟忘了,她最怕的便是这雷。
他下意识的跑进屋内,将门窗紧闭,点燃了烛火。男子为她披上狐裘,轻柔的捂住她的双耳,“小璃不听,就不会害怕了。”
她正欲推开男子的手,顿在了半空,此情此景,为何,总觉着很熟悉。
她任由男子抱着,浑浑噩噩之间,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记不太清昨夜的事了。
白卿虽是得势,但暗处,亦有许多人筹谋勾结。他本就对皇位之事毫无兴趣,只想同相爱之人远离王城,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
可若要娶她,这条路,便非走不可。
他并未限制她自由,任她每日进出王府,所有吃穿用度,都是双倍给她置办。
除了每日处理政务外,他亦在四处寻找让她恢复记忆的法子。每每深夜,他都会去溶月阁,守着她,待她入睡了才悄然离开。
寒冬的季节,宸祁国已经被雪覆盖。他在坊间为她搜寻些小玩意儿,却正巧遇到了白御。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他回到府中后,径直奔向溶月阁。女子握着熏炉,坐在太师椅上小憩。
他大步上前,停在她身前。
她缓缓睁开双眼,拢了拢狐裘。
“你是不是还妄想着离开我,去找白御?”
她偏了偏头,“太子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璃月,你现在是我的妻,怎可惦念旁人,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将本宫置于何地!”他半蹲下身,抬手捏紧了女子的下颌,迫使她与之对视。
她看着面前同白御十分相像的男子,蓦然笑了。
“那殿下你呢?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我同三皇子,两情相悦。可你仅凭一纸婚书,三书六聘,将我强娶。我不懂,为何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应当嫁与你的。”
“父王母妃是如此,陛下亦是如此,就连宸祁国万千百姓,皆是如此。殿下,你又可曾在意过我的感受。”
滚烫的泪顺着面颊滴落在他手心,他猛然收回手。
“殿下,为何不能放了我。”
他背转过身,不去看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她被禁足在溶月阁,他日日来看她,生怕不注意,她就丢了。
他知她痛苦,可他别无他法。白御此人,心机颇深,此前若非他太过信任于他,又怎会让他钻了空子,酿成如今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