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我做绿豆糕给你吃。”
“…好”
这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阿青,我张某此生不见得有父母,不见得有朋友,唯一肖想便是你。
张九龄从脖间取下吊坠,是弦月的形状,淡淡的月牙色深深地叹了口气:“阿青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不是很长,只是关于我是怎么来到戏班子的。”
“当年我四岁,乡里闹饥荒,天灾加上人祸,我家也同大部分家庭一样无粮可吃。”
“…我娘饿死了,我爹为了生存,想要将我以半斤米的价卖出去,可是人人难以自保,谁还有多余的粮食来买我?”
“只能无劳而返,途中便遇到了赵班主,什么都没要将我塞给了他。”
“他说:'我儿子什么都能干,只要您能管他吃食住行,让他活下去。'”
“说着,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坠其中一半给了我说什么,等他以后立了大业,便来找我。”
“ 赵班主也是心善,将我收回了戏园,总归是不会饿到不行。”
“这是班主与我说的,也是我唯一记得的。”
玉坠在阳光下显得极为通透,张九龄将它挂到青木的颈间:“阿青,你暂时替我保管它吧。”
银链的冰凉清醒了青木感官,她用手摸了摸月牙玉坠:“你就没有想过找找看?”
“找?以前班主确实帮我找过,确是查无此人,了无音讯。”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死了早死了,我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况且…我遇到了一个一眼就认定了的…”
算了吧,张九龄,如果说出来,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会让阿青为难,就知足吧。
“知己好友。”
“知己好友?”青木思索了一会儿扬起笑容,指了指自己“是我吗?”
张九龄被她的笑容晃了神,看来古人诚不欺今人也。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真实存在的。
春光失了色彩,张九龄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阳光照在青木身上,竟显得格外柔和,她应该就是自己的神祇吧,是上天派来救他的吧。
张九龄褪去披在身上的深蓝色的外套,为青木穿好,理好褶皱。
“我的阿青,可不能染了伤寒。”
“况且这外套也不合身,还是阿青穿为好。”
言语之间满是温柔,他试探的揉了揉青木的头发,见青木没有露出什么负面的表情, 心中微乐。
其实青木特别讨厌别人摸她的头,但对张九龄却是例外,那是一种特别的安心,这种安心来自于张九龄对她的珍视,考虑她的感受。
“九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予我保管,这份信任让我怎么回报你啊?”
“阿青之前不是送了我一个簪子吗?那就是回报了。”
“这怎么行,换一个吧。”
“那…阿青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要是我说让你不要喜欢别人,你会怎么看我?
要是我让你眼里只能有我,你又会怎样看我?
“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