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二）

天帝寿辰，六界同贺。

九霄云殿金碧辉煌，大大小小的神仙妖魔皆往里涌去。

“祝天帝陛下福寿绵长，万寿无疆！”无论他是谁，此刻都得站起来朝天帝润玉作揖道贺。

“平身，请坐。”

素泠耳边萦绕着天帝温润如玉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

接下来，各路神仙妖魔献礼，轮到狐族时，狐帝起身作揖道：“狐族没什么稀奇宝贝，想必陛下也不缺那些。”顿了顿，又道，“我长女若情不才，唯跳舞一绝，不知陛下能否赏脸观赏一番？”

天帝勾勾嘴角，“有请帝姬。”他微微歪了歪头，看见狐帝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看得他不禁弯了弯眉眼。

此时素泠又转过头对若情做了一个“你可以的”的嘴型。

若情鼓起勇气上了场，“妖界狐族长女若情参见天帝陛下。”说完，大殿内响起了乐声。

若情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一曲舞毕，狐族妖女犹媚。

哪怕性子再软弱，身为狐族女子，也各有各的媚色。

这曲舞看得人魂牵梦绕，女子看了都倾慕，大殿内响起了掌声。

天帝也只客套勾勾嘴角，“帝姬有心了。”素泠有些怀疑，他莫非真的太上忘情了，那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安抚六界生灵吗？

“陛下谬赞。”若情礼貌低头。

狐帝这次笑开了花，想着事情有着落了。

宴会上，大家都说着客套话，令素泠听得昏昏欲睡，若是没那些好吃的，怕是早就睡着了。终是以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话结束，此时，时间已晚。

“若情，快准备着，去陛下寝殿等着，一切小心行事。”狐帝道。

“父帝，今日与长姐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能否允女儿陪长姐走一趟。”素泠恳请道。

狐帝看了看两个女儿，叹口气，点了点头。

璇玑宫外，素泠已换上若情那身舞衣，虽稚嫩，但别有风骚，与若情做着最后的道别。

“长姐，你此一回去，想必会不好过一段时日，忍忍就过去了啊……”说着说着，若情还未哭，素泠倒先哭起来，她也害怕，更多的是不舍。

若情容易被周围情绪感染，也落了几滴泪，“幺妹，长姐欠你的，我等你好消息……”

素泠点点头，化作一束光，进了璇玑宫。

素泠小心翼翼地走着，璇玑宫很大，也很冷清，除了门口戒备森严，几处巡逻的侍卫外。

她赶快走进寝殿，刚坐下，又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吓地站起来，床榻前有一座屏风，她站在屏风后，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门被推开，男子刚要踏入，却止住了脚步，殿中似是有别的气息，他心中了然，缓步踏入殿中。

果然，屏风后站着位女子。

“谁放你进来的。”他道。

“回……回陛下，是我自己……进来的。”素泠仿佛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住了。

他走到屏风后，素泠便面向着他，低着头，规规矩矩的。

“是你……”

“陛下记得我？”

“在场的只有你敢如此直视本座，想不记得都难。”

“素泠知错。”

“你叫素泠？可知错哪儿了？”

“啊，这……”素泠被突如其来的问罪吓着了。

“大殿之上公然直视本座，夜闯天帝寝宫，见天帝不跪下行礼，还有欺君之罪。”

素泠听了赶快跪下，“前三个……我认，最后一个，从何说起？”

“你穿着的难道不是若情的舞衣？”

“……”小素泠被反驳地哑口无言，觉得他说的对又不对，又觉得哪不对劲(~_~;)，她好像记得她看他的时候，他对她笑了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陛下是喜欢长姐？”素泠抬起头望着他，想到什么又赶紧低下头。

“起来。”

“啊？”还来不及素泠反应，润玉已将她放在塌上，看着她光着的玉足。

“多大了？”

“回陛下，素泠刚过完三千岁成年宴。”她感到有些不安，毕竟现在是她坐着，天帝陛下站着的。

“你还小，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别啊陛下。”她赶忙抓住润玉的手，“到嘴的狐狸不能就这么送走！”她又想了想，“我已经成年了，我不小啦！”

润玉好似被逗笑了，“我记得，你才是那个到嘴的狐狸吧，是成年了。”可身体还未。

素泠瘪瘪嘴，“总之，不能送我走！”她看着润玉又蹙起的眉头，又哭喊道：“陛下，你要是就这么让人把我送回去了，父帝会打死我的啊……陛下……”

润玉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心生怜悯，“罢了，本座不送你回去便是。”他深知狐帝此举何意，也知该到这儿来的不是她，可他像是中了蛊似的，想如狐族这意。

“你先在此歇息吧。”他转身要走。

“陛下去哪儿？”

“我还有些政务未处理完。”说完，便离开了。

“我？”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