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夜，自然是要做年夜饭的，桌上摆放着众多食材和一枚铜板。

墨燃也不是不知道楚晚宁做抄手做的很好吃，但他不敢说，于是还是顶着薛蒙不信任的眼神把包饺子的活给了楚晚宁，他看着楚晚宁包的圆乎乎的饺子，觉得不管是饺子还是包饺子的人都可爱极了。

墨燃把手里最后一点皮擀完，然后就开始专心看楚晚宁包饺子，和薛蒙师昧一起做楚晚宁的夸夸团，看楚晚宁的耳尖一点一点变红，不得不说这的确是赏心悦目的，尤其是只有墨燃一个人注意到的时候。

饺子下锅煮好，被小雪人端上来之后，三个徒弟一致要楚晚宁先夹，但楚晚宁给自己夹了一个饺子之后又给徒弟们一人夹了一个。

“新春快乐。”楚晚宁收回筷子，淡淡的说道。

墨燃眼睛都弯了，和其他两只一起道：“师尊，新春快乐。”

墨燃慢慢的咬了一口饺子，里面果然是有铜板的，他笑着说道：“是师尊给的好运。”然后墨燃眼看着楚晚宁的耳朵尖有点泛红了。他心里满足极了，一想到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会那么关注楚晚宁的耳尖，就更开心了。

薛蒙腹诽：狗屎运。他不是不想说出来，只不过墨燃都说是楚晚宁给的了，他再嘲讽可就是连带着楚晚宁一块骂了，他可没这个胆子。

师昧看着薛蒙因为墨燃吃到铜板一脸不爽的样子，笑了出来，“阿燃在新的一年会有好运气呢。”

墨燃看着楚晚宁，第一次希望师昧的话能成真，他若是真有好运气，那他希望天裂时没有人会因此而死，他喜欢现在的死生之巅，甚至有一种不想再改变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活着，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这是他一生中最明媚的时候，他还站在阳光下，和师兄弟一起，也和师尊一起。

饺子吃完，后厨又端上来了许多菜，小雪人也开始给众人发红包，墨燃收了自己的红包顺手摸了摸小雪人脑袋之后就看见还有一个小雪人在拿脑袋撞楚晚宁的膝盖。他噗嗤一笑，然后小声叫道：“师尊。”

楚晚宁看向他，满脸都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墨燃笑着指了指楚晚宁的膝盖。楚晚宁低下头看小雪人，“我也有？”

小雪人疯狂点头，然后把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塞到了楚晚宁的手里，楚晚宁拆开一看，里面鼓鼓囊囊装的全是金叶子，他无奈极了，只看向薛正雍，看向薛正雍，他只看见薛正雍也在看着他，还在笑着，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远远敬了楚晚宁一杯。

楚晚宁也勾出了一丝真情实感的笑，回敬了薛正雍一杯。

金叶子都被楚晚宁给了徒弟，随着诸位长老表演，底下人喝酒，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不过对于楚晚宁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群小兔崽子都不怕他了，尤其是薛蒙，他是第一个开始耍酒疯的。

他先是闹腾着给楚晚宁看手相，说到三线同源，情线末端支线垂入智线，一般愿意为情牺牲时，的确是让墨燃狠狠的心酸了一把。

不过后面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薛蒙还死死抱着楚晚宁的腰不撒手，已经轮到楚晚宁表演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楚晚宁身上，楚晚宁骂也不是，怒也不是，最后还是墨燃把薛蒙往外薅。

先是师昧开口逗他，“我是谁？”

“你是师昧啊。”薛蒙不耐烦。

墨燃只觉得薛蒙喝醉了真是有意思，笑着问：“薛蒙，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薛蒙扭头看他，“狗。”

墨燃当时是想给他一巴掌的，然后又听见薛蒙补了一句。

“哥哥……”

墨燃整个人都僵硬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改变，让薛蒙更快的接受了他，虽然平时跟个花孔雀一样打死不喊，自己在薛蒙的嘴里也是在狗和哥哥之间徘徊，但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情形。

不过这一声很小，应该也只有他们师徒几个听见了。墨燃还没回过魂来，就听见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弟子指着楚晚宁，“少主！那你看看，他是谁。”

薛蒙：……

僵持许久，就在众人都以为薛蒙大概是酒劲上头，要睡过去了的时候，他忽然笑逐颜开，又想去拉楚晚宁的衣袖。

“神仙哥哥。”

四个字掷地有声清晰可闻。

墨燃继续努力把薛蒙从楚晚宁身上撕下来，顺便有些不爽，虽然他是巴不得别人知道他家师尊的好的，但是也想要这种称呼只自己来喊。

终于把神智不清的薛蒙撕下来之后，楚晚宁才腾出身子上台。他是认真准备了的，古琴曲在他手下更加庄严。

墨燃只托着腮看楚晚宁，他喜欢听楚晚宁弹琴，虽然关于他弹琴的回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不美好的，墨燃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混账。但他还是喜欢听楚晚宁弹琴，他觉得心绪在楚晚宁的琴声中就会停止飘扬，有着什么都比不了的安全感。死生之巅是他的家，那楚晚宁就是他的灵魂归处，只有在其中才能落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