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一转身,看到岁岁站在门前,小脸煞白,登时就慌了。
颜玦岁岁,走,皇兄带你回家。
岁岁扶着门框,楞楞的站在那儿。知道颜玦来扶她,她才反应过来。
岁岁陆修锦……
岁岁你……你昨晚去了哪里?
哪怕他骗她,她都信!
陆修锦啧,故意穿这身衣服来恶心本王?
陆修锦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岁岁本就煞白的小脸一下子没了血色。她是因为担心皇兄,这才没来得及更衣,没想到,在他眼里竟然是故意恶心他的吗?
灵动的双眼看了一眼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子,她手里抱着一个暖炉,小巧精致。岁岁认得那暖炉,是她送他的生辰礼物。灿若星辰的眼眸一时间暗淡无光。
岁岁阿锦,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苍白的小手放在陆修锦的心口,像是要感受一下那里滚烫的温度。
陆修锦滚开!
陆修锦狠狠甩开岁岁的手,眸中暴戾尽显。
岁岁呵啊……
岁岁皇……叔……
岁岁你既然……既然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又何必脏了您自己?
她请来的圣旨,本以为他会反抗,可是没有,他听话的接受了。她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可他为什么,要答应和她成婚?
陆修锦颜浅瑶,这样,你才更痛,不是吗?
这样,才更痛……
原来,是这样啊……
陆修锦修长的手指死死捏住岁岁的下颌,力度生生在那片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青紫。
陆修锦颜浅瑶,我们,来日方长!
颜玦陆修锦,给我滚开!
颜玦用足力气推开了陆修锦,才成功救下了岁岁。
陆修锦收回手后,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手擦了个干净,又把那块手帕扔在了地上,扔在了岁岁的面前,才抱着自己的温香软玉离开。
他们说,人悲伤到了极点,是没有眼泪的。
岁岁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她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没有人注意到,陆修锦转身的瞬间,眼中异常闪亮。他喉间腥甜,差点忍不住吐血。最后,他硬生生把吞了下去。
他的岁岁,一定……很难过吧……
没想到,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人会被人伤的这么狠,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呵呵……
怎么回来的,岁岁不知道,醒来时,就看到颜玦在自己的床前,满脸担忧。
虚弱的笑了笑,岁岁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岁岁哥……
颜玦没好气的白了岁岁一眼,端起药碗,粗暴的放在岁岁面前
颜玦把药喝了
岁岁苦,我不喝!
即使虚弱,岁岁还是把脸扭到一旁。
颜玦服了你了,都什么时候了!给,蜜饯,喝完再吃,
岁岁皇兄最好了!
岁岁皇兄,能给我一把匕首吗?
颜玦凤眸微眯,不语
岁岁皇兄~
颜玦你难不成还要因为他去寻短见?
南国皇室生了一副好容貌,最为抢眼的,当属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怒自威,也能满眸含情。
岁岁我是这样的人吗?
岁岁说着就咯咯笑了起来。
岁岁我自私,哪怕全天下人都要我死,我也要活得好好的,气死他们,哈哈哈哈……
颜玦你个调皮鬼
颜玦在家好好呆着,我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回来陪你
岁岁皇兄,我都多大了,还要你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颜玦好
颜玦展演一笑,尽显温柔。
岁岁看着颜玦俞行愈远的背影,鼻子酸酸的
他说,只要她需要,他会让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他是她的皇兄,可他更是南国的太子,南国唯一的继承人!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她不信。她的皇兄,她的父皇,在她眼中,哪有半分高不可攀?
笑意在唇角晕开。
索性,上天是公平的。
她,也还是幸福的。
岁岁微微侧身,看见旁边躺着的一枚匕首,又低低笑了起来。果然是皇兄,知道她没这么脆弱!
起身,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岁岁顾不上这些。她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刺入月白色的中衣,静静享受着金属划过布料的声音。
他说过的,会娶她的,他们之前,明明很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想找他问明白,可是他的眼神,好冷啊。她一直都知道的,她依仗的资本,一直都是他爱她,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是了……
骗子!都是骗子!
泪水模糊眼眶,曾经的一幕幕在月白色的布料上映现。
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有多幸福,现在那些回忆都像极了一把吧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向她。
阿锦,我好疼啊……我想你了,可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指尖的鲜血在月白色的衣料上渲染开,少女的字,凌厉不掩锋芒。
“休书”
两个大字足足占据了半片衣角。
岁岁在房间里忙活了一个下午,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鲜血,终于,看着手中的成品,岁岁虚弱的笑了笑。
皇叔,我们,就此,告别……
巍峨城楼上,岁岁仍是一身红衣,但却不是加嫁衣,而是干净利落的人红色骑装。
城头,一纸白布血书赫然被钉了上去。与此同时,京城之内,一纸文书,洒满整个街头。
然而,无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