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小姐绕过桌子走到慕子笑身边,抓起他的衣袖,看向霍南齐,大声道:“南齐哥哥,京中谁人不知,青竹乃当今圣上赐给霍府二公子唯一可以持有的信物,这样的乡下野丫头居然敢绣在衣袖之上,岂不是不知轻重,以下犯上!”
还未等霍南齐开口,便冲着自己的女婢喝道:“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丢出城外。”
“喂!我说安大小姐。”慕子笑甩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双手环胸,道:“你也说了,京中谁人不知,京中,京中!我是京中人吗?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怎么知道这青竹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绣上去的。”
慕子笑说罢,裙子潇洒一甩坐回软席,丝毫不顾及七窍已然生了青烟的安小姐。
若非强行忍住笑意,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安侯爷的掌上明珠这般说话,随即起身解围道:“安小姐,堂妹确实不知此事,这事应当怪若非并未提前......”
话还没说完,安小姐满面怒火抢言道:“玉容,扒了她的衣裳!”
“是!小姐!”玉容冷着一张面孔,上前就要去扒慕子笑的衣衫。
“哎哎哎!女女授受不亲,别碰我啊。”
嘴巴总比行动快,这一扒光,以鸟示人总归是不太体面的。
慕子笑刚退了一步,便听见身侧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安芷蕊,这衣裳是我送的。”
听闻此言,女婢停了手,看向自家主子和微愠的少将军,行礼后退。
安芷蕊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南齐哥哥,莫骗蕊儿,你怎可能给这样一个女子送衣裳?”
还是绣了青竹的,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这女子是你霍南齐的人吗?
自打她与霍南齐幼时相识,除过生辰以外,从未收到过任何一样霍南齐的礼物。
别说是绣着青竹的衣裳,就连一片薄纱都未曾瞧见。
这野丫头就算是若非的堂妹,那也是个两家几十年不来往的外亲啊,怎地人未到,礼就到了。
霍南齐却不看她,回答的神态自若:“有何不可。”
安芷蕊气的一张小脸憋成了猪肝色,心里委屈,道:“南齐哥哥,你就是故意护着她,给我难堪。”
霍南齐再不想搭理她,脸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态度,他转头看向若非,不急不缓的问道:“他的住处,可安排妥了?”
若非立刻答道:“回少将军,尚未。”
霍南齐饮了一口刚才斟满的酒水,悠声道:“不必安排了,就住我府上。”
此言一出,安芷蕊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霍南齐因十四岁那年替父出征,身先士卒,仅仅半月,便一举平复了边疆四起的暴乱。
回京时,皇上龙颜大悦,亲赐了他一座府邸,并亲手写下‘武义将军’四字,作为牌匾一并赐予霍南齐,狂夸霍南齐青出于蓝胜于蓝。
而当时的霍南齐,称自已年幼不愿接受如此殊荣,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大笑,便又赐了一副青竹于霍南齐,称之为,‘竹不开花,不求虚名’,小小年纪便如此高风亮节,难得难得。
之后的霍南齐,只要是出征打仗都是旗开得胜,乐的霍老将军都合不拢嘴,喜不自胜:“后生可畏吾衰矣。”
皇帝也是喜形于色:“还是老霍教子有方。”
然而皇命不可违,霍南齐只好住进御赐府邸。
从那之后,却也从未有过女子入府,就连霍老夫人亲自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都一并打发了回去。
霍老将军无奈劝道,南齐还年幼,不着急通晓房事,老夫人也就不再强求了。